放学后，丹尼尔向明妮家走去。他走得很慢，书包松松垮垮地背在肩上，校服领带也早就松了。他拣起一根树枝，打着路两边的草，感觉很累，一直在想妈妈，想起妈妈坐在卧室的镜子前，边画眼线边问他，她像不像狄波拉·哈利 。妈妈化妆之后的确非常漂亮。

丹尼尔眨眨眼，又想起妈妈的眼线膏顺着脸流下来的样子，还有她注射毒品时龇牙咧嘴的样子。那时妈妈一点也不漂亮。

丹尼尔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直到有人使劲推了一下他的右肩，他向前打了个趔趄，连忙转过身，发现有三个男孩正跟在自己身后。

“嗨，新来的家伙！”

“滚开，别理我！”

丹尼尔转身要走，可他们又推了他一下。他紧握双拳，但知道如果还手，肯定会吃亏。他们人多，他打不过他们。于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书包滑落到地上。

“喜欢和那个老巫婆住一起，是吗？”

丹尼尔耸耸肩。

“你在这儿干吗？是个娘们儿吗？哦哈！” 那个年纪大点的扭着屁股，伸出手拧丹尼尔的胸脯。丹尼尔知道书包里有刀，但已经没时间掏了。他向那个大孩子冲过去，用脑袋撞他的肚子。

这一撞可不轻。

那家伙顿觉胃里翻江倒海，开始干呕。另两个男孩则把丹尼尔按倒在地上。他们朝他身上、胳膊上、腿上乱踢。丹尼尔两手抱头，用胳膊肘挡着脸，可叫他“娘们儿”的男孩却抓住他的头发，硬把他的头揪起来。丹尼尔觉得自己的下巴似乎被打得错位，脖子快要被拧断。那个男孩的拳头猛地向他的鼻子打过来。丹尼尔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立刻尝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