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慢慢向前走着，一边计算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妈妈了。就在这时，一辆小货车停到他身边。

丹尼尔往后退了几步。司机是个男的，留着长发，胳膊上纹着图案。他摇下窗户，探出头来朝他大声喊着。

“小伙子，上哪儿去啊？”

“纽卡斯尔。”

“那上来吧！”

丹尼尔知道，这个司机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还是爬进了汽车。他想见妈妈，顾不了那么多了。男人正在听收音机，声音放得很大，所以也不用跟他说话。他两手紧握方向盘，拐弯时，胳膊上的肌肉时紧时松，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车上也很脏，到处乱扔着压扁了的易拉罐和空香烟盒。

“小伙子，最好系上安全带。”

丹尼尔顺从地把安全带系好。

男人从放在仪表盘旁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让丹尼尔捡起扔在他脚边的打火机，递给他，最后点燃了香烟。丹尼尔发现他胳膊上刺着一个裸体女人，脖子上还有一块烧伤的疤痕。男人摇下窗户，让烟从窗口飘出，然后被外面的风卷走。

“来一支吗？”

丹尼尔咬了咬嘴唇，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像那个男人一样，把窗玻璃摇下来，一只脚放到座椅上，左胳膊搭在摇下的窗户上。吸烟让丹尼尔产生了一种自由、苦涩、疯狂和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几乎将他吞没。他被呛得直流眼泪，烟雾缭绕时，只好把头靠在了椅背上。和以往一样，吸烟让他觉得有点恶心。但他知道，他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