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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啊唱歌(19)

左岸:我们之家,一条爱的河流 作者:(日)江国香织


和有着值得夸耀的外国奇花异草的祖父江家院子相比,寺内家的院子显得朴素许多。喜代虽然喜欢园艺,但道地的庭院尚未完成之前已经杂草丛生,也有很多盆栽因为怠于修整而枯萎了。

“如果说阿九体内流的血,有一半是来自那个人的……”总一郎折下一段荻草,在夕阳余晖中,转动细细的枝梗,“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然后转向茉莉,用博多腔问她,“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是两人独处时,总一郎第一次说博多腔。

晚饭煮好的香气,从厨房飘了过来。

在寺内家,晚餐后一定有吃甜点的习惯。甜点以水果居多,但也有喜代亲手做的布丁或果冻。阿新将饭后甜点称为“小甜”,他会说,“今天的小甜是什么?”或是,“哦,这个小甜看起来挺好吃的。”

他说这话时很有趣,茉莉也经常模仿,例如:“妈妈,快端小甜上来啦。”

喜代听了一定会皱起脸对阿新发牢骚,叫他不要这样说话,太没规矩了。阿新则会缩起脖子道歉:“抱歉。”但第二天又故态复萌,“今天的小甜是什么?”

阿新有滑稽的部分。诚实但笨拙,正经但滑稽,还有点忧伤。

喜代将它归咎于做学问的关系。

“毕竟学者是和现实不合的生物。”例如阿九的母亲祖父江七,曾经隔着篱笆这么说。事实上,阿新只要埋首于研究,好几天都住在学校不回家。尽管因喜代的要求回家吃晚饭,却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什么话都不说,这种时候连对“小甜”也没兴趣。

喜代以丈夫是研究者为荣,但却讨厌大学。

茉莉认为,那时的喜代身边有祖父江七陪着,这对喜代是幸运的。身材娇小、个性开朗的祖父江七会一笑置之,冲淡喜代的不平,有时也会温和地劝她不要太任性,并且经常招待对方来家里喝茶,分享属于女人的时间。对于在东京土生土长、之后和阿新搬来福冈定居的喜代而言,阿七是她唯一的朋友。

但大学对茉莉而言,则是她很喜欢的游乐场所。由于阿新开车上班,当茉莉不想上学,或是明明放暑假总一郎却被阿九抢走时,就坐上阿新的车去大学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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