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折弯的汤匙”(1)

右岸:我们之间,一条爱的河流 作者:(日)辻仁成


3 “折弯的汤匙”

平时的祖父江七是一个热爱植物和儿子的良家妇女,但实际上她在中洲却是出了名的、个性最为强悍的酒女。

她之所以经常和客人起冲突,是因为她只允许客人摸她的左手和摸到膝上五公分。因为右手要用来摸阿九的头,所以绝对不让客人触碰。相反地,左手因为常被客人抓着,她称之为“不干净的手”,所以也绝对不会拿来触碰阿九。

客人只要摸其他的地方,她就会马上起身离去。当然也有人大骂:“酒女摆什么架子!”而她之所以能够继续留在中洲做事,却是因为新川英吉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有一次某位客人搞不清楚状况,在大家面前抱住阿七,并企图脱她的衣服。虽然他是地方上的黑道分子,而且已经喝得烂醉,但周围却没有人出手帮阿七解围。在店里的人赶去新川事务所通风报信之际,阿七岂能让客人为所欲为,随手拿起放在附近的冰锥,就往男人的右大腿深深刺下去,当然抓着冰锥的是不干净的手。

“下次还敢乱来,我就刺你的鸟蛋!”

赶过来的新川英吉连忙打圆场,解决了这场纷争,但从此阿七就更无法逃出他的魔掌。新川英吉是个凡事都靠恶势力解决的人,唯一不能如愿得到的就是祖父江七。打从阿七还是远藤匠的情妇时,新川就觊觎她。新川让情同兄弟的远藤陷入组织纷争之中,背后就是因为有阿七的存在。

远藤匠入狱服刑期间,新川英吉以帮忙介绍工作为由,开始接近阿七。而财务困难的阿七则因为对方是远藤口中的大哥,自然不疑有他,并开始到新川经营的酒店上班。

新川英吉无论如何都想把阿七占为己有,不断用各种方式搭讪,但阿七就是不予理会。不久之后,阿七听到一些关于新川英吉的传闻,以及他陷害远藤、搞垮远藤组织的真相。然而,那时候的阿七已经跟新川借了太多钱,加上他暗中搞鬼,欠债与日俱增,使得阿七无法到其他地方另谋生路。

阿七每天从晚上八点工作到凌晨三点,只有星期天可以休息,而那一天,正是他们母子俩共度的时间。因为平常无法见面的母亲会回来,所以星期天就成了阿九一个星期中最喜欢的一天。每天他都期待着星期天快点到来。

当阿七听阿九提到有个很像父亲的人在学校叫住他的事时,因为她已听勘六说过,所以并不惊讶。

“他还活着吗?”

阿九趁着即将入睡之际,像孩子般地提起过去从未说出口的疑问。阿七温柔地抱着阿九,装傻反问:“谁呀?”阿九半闭着眼睛,将那天早晨的经过说给母亲听,包含偷偷拾起一小片扯烂的万元大钞,藏在口袋里的事。

“大家都说爸爸是流氓老大。他被关进监狱了吗?还是死掉了?”

“什么呀,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谣言。赶快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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