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悲伤的世界”(4)

右岸:我们之间,一条爱的河流 作者:(日)辻仁成


阿九抬头看着银次,小声问:“我现在要折弯这根汤匙吗?”

“对呀!就像你平常做的那样。这么一来,大家都会很高兴,对马戏团来说也是很棒的宣传!”

“宣传?”

“就是会让很多人来马戏团看阿九表演呀!拜托你折弯汤匙吧!”

阿九不得已只好接过汤匙。音乐声改成神秘的旋律,心里虽然觉得很不耐烦,但还是忍住没有抱怨。他心想,不能让银次叔丢脸。于是集中精神,像往常一样握住汤匙最细的部分。

“要开始了!”

就在阿九说完话的瞬间,汤匙应声弯曲了。阿九放开汤匙,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所有观众一起发出惊叹的叫声。主持人也兴奋地连呼:“好厉害!好厉害!”人们兴奋时的样子看起来真可笑!银次则是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地往镜头前面站。

“阿九小朋友,请问你是如何折弯汤匙的呢?”主持人问阿九。

阿九心想:“又来了!”但此时却不愿意像往常一样,回应同样的答案。他的耳边响起了总一郎说过的话:“上天赋予你那种能力不是用来炫耀的!”

“那是神明的力量。”阿九只简短回答这么一句话。

电节目视播放后的隔天,想要目睹阿九表演的人从全关西蜂拥而至,赤沼马戏团陷入混乱的局面。挤不进来的人们塞满了马路,吵吵闹闹,甚至还出动警车维持秩序。

报纸杂志也赶来采访,赤沼强太忙着应付媒体。阿九得利用公演的空当在后台接受杂志拍照,等到公演结束后,还要解决团员的人生烦恼。半夜十二点过后才能上床睡觉。阿九在舞台上折弯汤匙的时候,习惯一边表演,一边观察观众席里同年龄的孩子。其中有好几个孩子,当他们手上拿着阿九折弯的汤匙查看时,会彼此看着对方的脸,又叫又笑。阿九心想,他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马戏团的生活固然有趣,但因为缺少同年纪的小孩,阿九不免也会浮现想跟小朋友一起玩耍的念头。

某个星期天的早上,从旅馆的窗外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声音。阿九探出窗外一看,眼前是对着旅馆停车场的后山,少年们正在山坡上滑草。虽说是滑草,其实不过是从几公尺高的平缓坡地滑下来而已。

阿九兴奋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得总一郎和茉莉也在那群小朋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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