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就在收银机旁边摆着，好几个牌子，我挑了一个白色烟盒的，仔细看了之后发现上面有YSL的字样。我付了钱，走到门外，拿了一根出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打火机，于是又走进去，买了支一块钱的打火机。

我站在便利店外，往旁边偏了偏。空气挺好的，初夏的晚上，正是最惬意的时刻，我点了支烟，无师自通。烟淡得出奇，像只是在呼吸略焦的空气。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音乐声，应该是首情歌：“我爱你，心就特别软……”软得要化开的女声，似有似无的，听不太清楚。我把烟头踩在脚下，学着电视里那样用鞋子踩了踩。然后又拿出一支烟来，在点烟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儿抖。终于我把烟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但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有人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一下子转过头去，是那个女孩子。“给我支烟。”她说。我拿出一支给她。她自己掏出一个打火机，银色的，“啪”的一声把烟点着了，非常熟练。她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今天我们不如一起彻夜不睡，在便利店这里等天亮吧。” 她这么建议。

我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就说：“好。”

不睡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天我几乎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左右，但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或许我们本来就只需要四个小时的睡眠，只是无法打发那过分剩余的时间而已。

我们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我的西裤蹲下来有点儿麻烦，但真的蹲下来之后，又觉得舒服自在。一种厌烦的情绪瞬间笼罩了我，职业装，白衬衫、西裤、女式西装，卷起袖子。真是厌倦。

这次是我提议：“进去买点儿啤酒出来喝吧。”她鼓掌表示同意：“好啊。你竟然还喝酒。”

我们进去买了八罐喜力，付钱的时候我拿出鼓鼓的钱包，她悠闲地撑着收银台看着我。收银员还是那个男孩子，他看到我，脸一下子红了—天哪，他有没有25岁？

“48块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