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小撮红胡子的年轻人大声说：“光是重建桥梁就要花上几个月，而且重建迈锡尼人摧毁的仓库和其他建筑的话木材也不够。”

另一个人帮腔道：“木匠和木工也不够。”

“脑袋显然也不够。”卡尔库斯怒吼着撑起身躯。国王周围的人住了口，转身向他。他走上前，逼视着他们。

“我看过桥的残骸，几天就可以修好。诸神啊，赫利卡昂，希望这些笨蛋打起架来比思考厉害。”

赫利卡昂对周围火冒三丈的人说：“朋友，这位是卡尔库斯。你们打定主意讨厌他之前，要知道他毫不在意。谁都讨厌卡尔库斯。把你们的怒气抛在一边，让我们俩私下谈谈吧。”

卡尔库斯无视他们经过时投向他的冰冷眼神，等他们离开才走向赫利卡昂。“答案近了，”他说，“但我需要更多黄金。”

赫利卡昂深深地、慢慢地地吸口气，面色凝重起来。卡尔库斯突然紧张了，凝望着国王的眼眸。他眼中毫无善意，而且，湛蓝的目光带着敌意。卡尔库斯问：“我……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吗？”

“冒犯？卡尔库斯，你这人真矛盾，天才和白痴集于肥胖的一身。你叫我手下笨蛋，你自己却没打声招呼，没慰问这里的苦难，就走进我的厅堂，只厚颜无耻地跟我要更多的黄金。”

“哈！”卡尔库斯说，“这回我懂了。对，没错。没有虚假的同情就是冒犯。很抱歉。不过，我真的需要金子。赫利卡昂，我想我快成功了。熔炉的温度得提高才能烧掉更多杂质。我认为这样就——”

“够了！”赫利卡昂咆哮着猛然起身，拔出他的青铜短剑。

卡尔库斯惊骇之下退了一步。他口干舌燥，两手颤抖着。赫利卡昂走上前，左手揪住卡尔库斯的束腰外衣，右手持剑，直到闪亮的剑刃旋在卡尔库斯的左眼上。一时间，两人都纹丝不动，接着赫利卡昂轻声咒骂着，长长呼了口气。

他短剑入鞘，回到王座，在银杯中盛满水大口喝下，再次注视卡尔库斯，眼中不再怒气腾腾。

赫利卡昂说：“你侮辱的人回家时发现他们的妻小被杀了。没错，他们的确不是技术高超的工匠或师傅，只是水手。今天我让他们待在我身边，是为了找事给他们做，让他们除了失去亲人的沉痛之外有事可想。这你无法了解，对吧？口里说着虚假的同情的人，不会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