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普指数从1982年8月的110点一路上涨至2000年8月的1 485点，才最终停止上升趋势。这相当于在将近20年里，股市上涨了12.5倍，每年的复合增长率高达15.5%。这在现代金融历史上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并且似乎证明了“金融之树高耸入云” ，特别在整体股价平均数发生疯狂上涨方面，这种假象表现得尤其明显。的确，只有对一些疯狂个案进行研究，了解它们如何身体力行地向一代代投资者传授股市无限上涨的所谓真理，才能真正体会格林斯潘牛市的疯狂程度。

当我们进行个案研究时，首先跳入我们视线的是戴尔公司。戴尔曾经是计算机时代标志性个人计算机制造商，也是开启计算机行业定制生产商业模式的先驱。在1990~2000年3月，戴尔的股价在未拆分前相当于每股5美分，在10年后涨至每股54美元，涨幅高达1 100倍。

戴尔在其蓬勃发展的过程中，无论是在产量和利润，还是客户服务方面，都实现了巨大的成长，但它并没有创造出永动机式的商业模式。12年之后，到了2012年，个人计算机已经逐步没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戴尔股价因此下跌了85%，回落至每股10美元的水平。尽管戴尔的销售额增长了两倍，但其市值在2000年扩张至1 300亿美元的规模之后，重新缩减至180亿美元的当前水平。

格林斯潘牛市的险恶之处，不仅是其命中注定的暴跌使得投资者遭受经济打击，而且在许多案例中，简直是让投资者血本无归。它把戴尔和其他数千家上市公司的当期收益，进行了大幅度的高估，实际上是废除了股市的基本经济功能，即对公司预期利润进行理性贴现。

在戴尔的案例中，在股市泡沫最高峰时，戴尔的股价高不可攀，这意味着公司的预期收益将无限高速增长。可戴尔并不拥有实质性的专利，其产品一般，根本称不上是货真价实的科技公司。其成功来自创新的商业模式，即全球供应链管理和按客户订单生产交货的模式。这种模式容易被抄袭，事实也是如此。

进入21世纪，戴尔的高速增长急剧放缓，在截至2011财年的11个财年里，公司净收益仅以每年5.6%的速度增长。毫无疑问，在2000年技术泡沫最高峰时，公司市盈率倍数达70倍，即13倍于实际收益增长率，没有任何业绩支撑的根据，只是体现了格林斯潘金融泡沫，而不是可持续的经济学原理。

2000年春，互联网泡沫最终破裂，戴尔股价暴跌，导致公司市值如同空气般瞬间蒸发了1 000多亿美元。但这不是蓬勃兴旺的自由市场遭遇失败的明证，而是对股市无休止价格发现所导致的错误，进行自我修正而已。

相反，它证明了货币超发政策已经触发了空前猖獗的投机狂潮。数以百万的投资散户持有的戴尔股票严重缩水，其市盈率倍数高达1 100多倍，然而这些痛苦的散户们依然相信，只要掌握好股市节奏仍然可以瞬间暴富。尽管这些被套的散户最终自食其果，但新股民却认为他们之所以遭受损失，是没有掌握好出逃的机会。新股民没有认识到戴尔股价全面崩溃，是股市投机疯狂溃败所导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