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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员工能不能有哺乳室?(3)

假如人生是一场游戏 作者:(美)吉尔·莱波雷


更多的法案还在审议中。女员工及其雇主能否因哺乳适当减税,或得到一定的补助?马里兰州减免了吸乳器的营业税,但2007年和2009年先后两次提交国会的《母乳喂养促进法案》却陷入了僵局。该法案有四个目标:将“哺乳”加入1964年通过的《民权法案》;将“哺乳”定义为“用乳房或从乳房中挤出的乳汁喂养婴儿”;为员工提供吸乳器的公司,每年减税一万美元;为吸乳器制定性能标准和安全规章。或许这个法案更名为《吸乳器促进法案》会更恰当。一些母乳喂养倡导者表示,母乳适用于联合国1948年颁布的《世界人权宣言》(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第25条:“人人有权享受其本人及其家属康乐所需之生活程度,举凡衣、食、住、医药均包括在内。”这些人坚持认为,母乳喂养属于人权的领域,但婴儿食品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党派之间的问题。2010年,美国国税局决定,医保基金中的灵活使用部分不可用于购买吸乳器。据《时代周刊》报道,在财政部工作的医疗保健顾问罗伊·拉姆顿(Roy Ramthun)称,税务官员不敢给被归为“食品”的东西减免税费。2011年,在米歇尔·奥巴马的官方茶话会上,女国会议员巴赫曼旧话重提:“想一想支持给吸乳器减税和支持米歇尔当总统吧,那个时候,政府就必须跑去给我买吸乳器了——你想谈谈保姆式国家 吗,我觉得我们已经找到了新定义。”关于机器的话题无疑是新瓶装旧酒。

吸乳器并不是什么坏东西,它们可以很有用,甚至是必不可少的,在某些情况下还可以挽救生命。但不一定只有坏东西才会给人冷血的感觉。国会大厦的哺乳室和《美丽新世界》里的“孵化室”有什么区别?一提到吸乳器,势必会让人联想起机器时代。独立的哺乳室和产假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替代品啊。你或许会认为,特别是当政府给大企业减免税费,却压迫贫穷女性的时候,不仅仅是茶叶党人 才针对“第二次镀金时代”的人们对吸乳器的狂热追求持有怀疑态度,但事实并非如此。日渐兴盛的吸乳器产业不但没有受到女性团体的质疑,反而得到了她们的鼓励。全国妇女组织希望雇主配备更多的吸乳器,该组织负责人金·甘蒂(Kim Gandy)抱怨说:“只有1/3的大型企业为女员工提供了安全的私人哺乳室。”凭什么女员工就不能要求拥有文件柜之外的东西呢?

雇主提供的哺乳室和在家亲自哺乳的差别太明显了。亲自哺乳意味着你可以把小宝宝抱在臂弯里轻轻摇晃,用吸乳器则意味着戴着两只塑料护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乳汁从乳头喷射而出,流进瓶子里。罗德岛的母乳喂养委员会每年都会给“最支持母乳喂养的工作场所”颁奖,评判标准基本上是看哺乳室的舒适程度。例如,获得金奖的“舒缓室”里配有“洗手池、门锁和文学作品”。环境优美的哺乳室不再是幻想,而是和水流、杂志等联系在了一起。“支持母乳喂养”本该意味着母子共享,但一些哺乳室明令禁止婴儿或儿童进入,以防母亲偷偷孩子带进来哺乳。在明尼苏达大学,拥有钥匙的员工本可以在“吸乳沟通室”里使用吸乳器,但门上的警告牌却让人心烦:“本房间不可用作女性哺乳室。”倍儿乐(Playtex)推出的第一款吸乳器名为“拥抱”(Embrace),但这个东西得有插座才能用,既没有母亲的款款低语,也没有充满爱意的亲吻,但没有人提出抗议,甚至连私下的抱怨都没有。

母乳是一种药吗?吮吸是爱的表示吗?在所有关于生死的问题中,分类学问题是最棘手的。从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吸乳器很容易就能得到,也很容易用来阻止人们提出关于现代生活的政治性问题:母亲和母乳对婴儿的意义是否比我们了解的更重要?与此同时,美德乐推出了前所未有的“双韵律吸乳模式”,也就是“先以快速的刺激模式刺激妈妈泌乳和喷乳,之后以深长的吸吮节奏,保证吸乳效果最佳。这种技术使奶阵来得更快,泌乳量达到最大,并且显著缩短吸乳时间”。该公司承诺,这些最新款机器“工作起来不像吸乳器,而更像婴儿”。更像婴儿?不是吧!我们已经变成了自己孩子的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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