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永远的最佳拍档”(7)

赛犬格雷伊传奇 作者:麦克·莫波格


最后还是布赖特韦尔夫人说服了他,而那只是因为他无法和她争辩,没有人能和布赖特韦尔夫人争辩。“跟我说说吧,帕特里克,”她说,她的话语非常温和,非常平静,完全不是她平时的声音。“你救那些小狗不是为了你能拥有一只,不是吗?”

“不是。”他回答。

“不是,当然你不是,”她继续说,“你不像那种人。你挽救它们是因为它们迫切需要得到帮助,你让它们得以重生,那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得让它们走,它们会被照顾得很好,我向你保证。”

随后帕特里克跑了出去,他无法抑制自己啜泣。他去了洗手间,当他需要偷偷哭泣时他总是去那里。等回来时,箱子和小狗都不见了,那个来自英国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戴着鸭舌帽的人也不见了。

布赖特韦尔夫人告诉帕特里克,今天剩下的时间他可以放假,那真是了不起。爸爸妈妈开车把他送回家,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他试图憎恨他们,但是他不能。他并不感到愤怒,他甚至不感到伤心,仿佛他所有的感觉都耗尽了。他没有再哭泣,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面朝着墙。他没有吃饭,因为不饿。妈妈走进来,试图让他振作,“总有一天,”她告诉他,“总有一天,我们会住在一座带私家花园的房子里。那时我们可以养一只狗,我保证。”

“但它不是最佳拍档,不是吗?”他说。

过了一会儿,爸爸走进来,坐在他的床上。他尝试了别的方法。“你做了那些事情后,”他说,“我认为你应该受到特别的对待。明天我们去看足球赛,同城德比。我们先来一份比萨饼,玛格丽塔,你最喜欢吃的那种。你觉得怎么样?”

帕特里克什么也没说。“晚上睡个好觉是你需要的,”爸爸继续说,“明天你会感觉好多了,我保证。”每个人,帕特里克心想,都在表达一大堆允诺,而那总是坏兆头。

帕特里克从楼上的房间听见他们整个晚上都在楼下的厨房里急切的说话,声音大得足够让他听见他们说的每个字。他妈妈正在唠唠叨叨地谈她多么希望他们不必住在公寓套房里。“不要说一只狗了,”她说,“帕特里克需要一个他能在户外玩耍的地方,所有的小孩子都需要。从他出生以来,我们就已经被禁闭在这套公寓里了。”

“这是一套不错的公寓,”他爸爸说,“我喜欢这儿。”

“噢,那么,好啊,我想。就让我们永远待在这儿,好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不算大乱子,甚至不是激烈的争论。没有提高了的嗓门,但是他们整个晚上都没有谈论别的事情。

最后帕特里克厌烦了,毕竟他疲倦了。他一直闭着眼睛,而只要他闭上眼睛,他就发现自己再次经历了这一天最好的时刻和最坏的时刻。让他的思绪徜徉真是太容易了,就按它自己的意愿去漂流吧。他喜欢思绪带他去的地方,他能看见最佳拍档,现在是一只完全长大的格雷伊猎犬,飞跑着穿过公园。而且他能看见自己跟在它后面跑,然后他们俩躺在草地上,阳光照耀下来,最佳拍档在他旁边伸直身体,它的脚爪搭在他的胳膊上,它睁大的褐色眼睛深情地凝视着他。帕特里克梦着那个时刻睡着了,梦见最佳拍档抬头看着他。甚至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想的恰好是相同的事情。那真奇怪,帕特里克心想,确实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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