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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2)

喜欢你是寂静的:林徽因传 作者:王臣


彼时,东北大学建筑系因刚创办,所以只有他们夫妇二人。林徽因讲授“雕饰史”和建筑设计,后来又讲“专业英语”。两人采用的完全是英美式的教学方法,极受学生欢迎。

林徽因知识渊博,口才一流。犀利有时,温柔有时。对待学生总是竭尽心力,虽体弱,却仍旧不辞劳苦时常熬夜指导学生作图。谁人料到,那么娇弱的身躯里却深藏无限铿锵的力量,令人钦赞。

沈阳亦是古城。古建筑尤其是清代的皇室陵寝颇多。林徽因重视实地考察,所以教学时,也常常将学生带到昭陵和沈阳故宫实地授课。除此之外,她与梁思成也经常外出,一处接一处地考察。所以,那一段时间虽平静快乐,却也不是不辛苦的。

11月,夫妻二人接到电报,说父亲梁启超病重入院,有生命危险。此时的梁启超已虚弱至无法坐起伏案工作。

其实,早在林长民去世之时,梁启超的身体便已出现病征,时常尿中带血。直到1928年早春,梁启超方才在协和医院查出自己有一个肾发生了病变。3月,梁启超做了手术,切除了“发生病变的肾”。但不想,身体却未见好转,一直恶化,直至无法工作。

次年1月,梁启超病危。1月19日,病逝。

林徽因和梁思成最后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当时,林徽因伤痛似疾,已身怀六甲,却仍旧悉心料理丧事,唯恐旁人不能做得周全。因她知,梁启超之于她,犹似生身之父,恩重如山。而今,他去了,这世间,除了母亲和丈夫,她再无可依之人了。

关于梁启超之死,直到1971年,梁思成竟从当年手术的知情人士口中得到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极是残忍的说法。

梁思成得知,当年,梁启超在协和医院确诊之后,被告之右侧的肾脏坏死需要切除,却不料在手术执行之时,护士粗心将手术的切口线画错地方,标在了梁启超身体左侧。而执刀医生亦未细心察看,致使左侧的健康肾脏被切除,坏死肾脏却没有摘除。于此,梁启超方才治而不愈,身体每况愈下,终致五旬早逝。

令人憾恨。

梁启超后事结束之后,林徽因和梁思成回到沈阳。身怀六甲仍负累工作,并设计了东北大学“白山黑水”的校徽图案。到这年夏日,建筑系终于增添了三名教职员,分担了林梁夫妻二人的重担。他们分别是陈植、童隽和蔡方荫,亦都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是年8月,林徽因回到北平,在协和医院生下了长女。为纪念已故的梁启超“饮冰室”书房雅号,取名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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