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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们》 下雪了(3)

吴彤们 作者:吴彤


1996年的夏天,朋友送给我一把电吉他,我于是痴迷在电吉他上,用类似古琴的方法演奏。在练琴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个只用三个音组成的音型,这种电琴的音色,搭配上这个简单循环的动机,很有点Suzanne Vega和Nirvana的感觉,再加上类似古琴一般的中国味道,既朴素又空灵,我意识到这状态应该很适合《下雪了》。于是就在这个音型上,把这首压在心头的歌词唱了进去,并用四轨机,录了第一版音乐小样。但是,这音乐风格依旧和轮回乐队很不相符,所以乐队后来发行的几张专辑里,还是没有收录进去。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只有在好友对饮,掏心掏肺到无话可说的时候,才会唱一下这首歌。然后,对着那场雪,下酒——我对于能不能出版这首歌,已经不再多想。

再往后,就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不得已离开了轮回乐队,十几年风雨共担的兄弟,转眼间就一拍两散。我很久不能从那种失落中走出来,社会上还是不断有人邀请我演唱轮回时期的作品。但记忆中,我再也没有唱过。原因很简单,那是我和乐队共同的作品,我不能独享。为此我还得罪过一些人,他们以为我借故推辞演出。但我是个过度谨慎的精神洁癖者,只希望让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孤独就好。

两年后,我和大国文化公司签约,成为一名独立的歌手。我感谢他们在我茫然无助的时候支持我,出资录制了第一张个人专辑。考虑到市场的反应,公司还是希望选歌时多一些摇滚的风格,所以,《下雪了》还是没有收录在内。公司里艺人多,每个人都想尽快发歌,我不想争,也真的认为他们应该先发才对。于是左等右等,最终遇上了传统唱片市场严重萎缩的混乱时期,可这时候,我和公司的合约到期了,唱片发行的事情依旧没有谈好。

又一年后的夏天,大国公司的新任总裁、著名音乐人姚谦约我去公司见面,他正给袁泉的新专辑选歌,问我有没有适合她唱的作品。我觉得袁泉的气质清新脱俗,就给他听了那首多年前用四轨机录的《下雪了》。但可惜的是,虽然姚老师很喜欢,但袁泉的声线不适合演唱这种风格。于是,这首歌又一次被放下了。有意思的是,在这一过程中,姚老师发现了我一直未出版的专辑,并主动提议帮我找公司发行,但感觉专辑中的作品过多强调了我之前的摇滚风格,希望我不必太在乎市场潮流,只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作品拿出来就好,并且建议,将《下雪了》重新录音,正式收录到专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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