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亡与战争的财富(10)

不寻常的男人:塞万提斯的时代和人生 作者:【英】唐纳德·P.麦克罗里


下一份与塞万提斯相关的文献可追溯到1575年9月7日 ,该文献表明他离开那不勒斯前往西班牙。在出发之前大约过了10个月的时光,在这一间隙期,塞万提斯所做的与我们有关联,数十年之后,在许多人认为是一部半自传诗歌的《帕尔纳索斯之旅》(Voyage to Parnassus)中,他声称在那不勒斯过了一年多。他清楚地拥有那段日子在这里的美好记忆。的确,在他73岁时,他还认真努力地试图重返这座城市。尽管众说纷纭,人们在他的风流韵事中找到了他热爱那不勒斯的重要原因—有可能是他的初恋,而且像刚提及的诗歌中所勾勒的,是和一位当地的名叫西莱娜(Silena)的美女。有人推测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普里莫多里亚(Promontorio)。众说纷纭是因为,她的存在只是基于塞万提斯写作中所留下的蛛丝马迹。相信这种风流韵事的人指向了《帕尔纳索斯之旅》的第四卷。在第四卷中,作家描绘了他自己与儿子—一场以残酷结尾的激情之爱的果实—之间的想象性重逢。结束的原因—刻骨铭心的妒忌—令人信服,特别能引起人的情感共鸣,成为了他著作中一个不断复现的主题,强有力地表明它的确发生过,他妒忌的体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最有可能不只是一场“文字游戏”的是(这也是卡纳瓦焦对这一轶事的看法),如果的确发生过,那么与西莱娜的关系结束于1575年夏天。我们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他最好的朋友们,包括一位志同道合的诗人和军人佩德罗·莱内兹(Pedro Laínez)都离开了那不勒斯,塞萨公爵返回到了巴勒莫,堂·约翰的未来还悬而未决。再加上,塞万提斯一定已经知道,由于他的残废,提拔十分渺茫。没有更好的打道回府的机会了。尽管他喜欢那不勒斯,一个如此带有西班牙气息,以致每年夏天都要在这里展开斗牛的城市,但是家乡在召唤他。在家乡,他的妹妹马格达莱娜深深卷入了与已经走上歧途的佩德罗·德·波托卡雷罗(Pedro de Portocarrero)的风流韵事。而波托卡雷罗的兄弟阿隆索·德·波托卡雷罗(Alonso de Portocarrero)也已经将塞万提斯的另一位姐妹安德里亚(Andrea)骗了个底朝天,安德里亚所提出的对没有兑现承诺进行补偿的要求证明没有获得成功。

获准请假离开之后,塞万提斯与他的弟弟罗德里戈乘西班牙帆船“太阳号”(EL Sol)离开了那不勒斯港,随行有另三条船护卫。在海上抢劫横行波峰浪谷之间的时代,任何船只一度不会独立出海航行。借着风和日丽,这支西班牙的护航队满怀快速回家的热望,于1575年9月向巴塞罗那进发。航程顺风顺水,两兄弟期望着走出职业军人的悲欢离合,美美地休整一段时光。

出人意料的事情(这种事情后来是他写作的一个中心形象)出现了,疯狂的风暴〔这在狮子湾(the Gulf of Lions)是家常便饭〕将他们的船送到了科西嘉附近,使它失去了和其他船只之间的联系。在力争重新加入护航队的过程中,而且是在离布拉瓦海岸(the Costa Brava)的卡达克斯之外不远、因而火急火燎地试图靠近西班牙土地的时候,它被追捕的敌舰发现了。巴塞罗那近在咫尺,最糟糕的时刻来临了。有记载表明,飘着闪烁着星星的绿色旗帜(西班牙不共戴天的敌人、来自阿尔及尔的海盗的船旗)的小舰队,连同他们习惯了勇猛袭击的更轻、更快的船只,反复对“太阳号”发起了攻击。有目共睹的是,两兄弟所搭乘的客船,在失去了防卫舰的情况下,在对峙中设备是十分差劲的。犹豫着,他们除了等待,一无所为;他们以及所有和他们在一起的人,都只能听天由命。尽管也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塞万提斯及其同伴还是屈服于海盗船。当然,他们的投降并非没有严重的伤亡。连同几个著名的士兵,“太阳号”的船长—一个叫佩德罗·加斯帕尔·德·比莱纳(Pedro Gaspar de Villena)的人,都惨遭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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