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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委员长心里的一根刺(1)

那个铁血豪情的民国 作者:舒展


中国最大的冷面杀手有两个人,除了躲在暗处的蒋介石,就要数明火执仗的王亚樵了。而他们,是对头。与王亚樵不同的是,蒋先生杀人不用赤膊上阵,他仅用一两句浙江奉化方言便可解决问题。

王亚樵终于在上海打下了一片江山。漫漫长夜,他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心头千言万语无从诉说。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再纵观国家当前水深火热的形势,不禁眉头深锁,面色凝重。家仆沏了壶茶,端来放在茶几上,瞅着老爷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小花啊。”王亚樵低低地喊了一声。

“是,老爷。”

“这么小年纪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地来上海,在家找个好夫婿过日子,不是很好?”

小花竟然低着头抽噎起来:“回老爷,小花的丈夫被抓了壮丁,也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当兵的三天两头来收税,阿爹阿娘没钱看病,走了。日子没法过下去……”

说到伤心处小花实在说不下去了。

“唉,行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小花才一边抹眼泪一边退下。走了几步,她回头看老爷,竟然发现这个人人谈之色变的野性男子,一脸愁容,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小花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快快地消失在长廊尽头。

这么多年,王亚樵从未放弃过内心的理想,那就是建立一个民主、自由、和平的国度。如今祖国正饱受苦难,人民生活艰难,他已经沉寂很久,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上锈了,如今该到复出的时候了。王亚樵起身,慢慢地踱着步,哼着小曲儿,消失在夜色中。看来很快就要风起云涌了。

1930年的某一天,王亚樵的居所外来了几位不速之客,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他们只说是王亚樵的安徽同乡,有重要的事情找九爷商讨。家丁让他们在外等候,等通传。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了洪亮的笑声:“来的都是客,请进!”几个人悬着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原来蒋介石在安徽试行“米照捐”,进一步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民不聊生。一些仁人志士希望联合王亚樵的力量一起反对这次的“米照捐”。

“九爷,时局动乱,农民连年歉收,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来的粮食捐,这不是把老百姓往死路上逼吗?”王亚樵原以为只是同乡来认识一下,不料却带来此等让他怒火中烧的消息。他怒发冲冠,猛地站起来拍了下桌子,茶杯震了几下,茶洒了一半出来:“好个老蒋,他要‘米照捐’,我就给他来个‘捐不成’。”

王亚樵是安徽人,他责无旁贷地站了出来,率领“安徽旅沪劳工总会”有组织地示威游行,率先向“米照捐”发难。为了扩大声势,他一面联系社会名流在报纸上大造声势,攻击“米照捐”,一面在安庆等地掀起抗议活动,动员多地米商罢市,致使米价上涨,民怨沸腾。蒋介石只好收回成命,“米照捐”试点破产。自此王亚樵这个名字在老蒋的心里就烙下了印。

上海轮船招商局总办赵铁桥、安徽建设厅厅长张秋白,以及杜月笙的门徒争夺江轮。这些人名和暗杀行动都与王亚樵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王亚樵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深得柏文蔚等国民党内部人士西南派的赏识,因此被邀加入西南派在上海成立的秘密反蒋组织。反蒋,那是王亚樵的迫切愿望。

1931年6月,王亚樵在家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家仆们都离得远远的。忽然有手下跑来对着王亚樵耳语了一番。王亚樵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了下来。他坐在太师椅上咬着嘴唇,半晌才叹了口气。然后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洒在了地上,低低地说了一句:“兄弟好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心里明白,这么一折腾,以后再要刺杀老蒋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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