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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萨达姆村”(3)

行走战地 作者:聂晓阳


但是透过废墟,我们依然可以看到这个宫殿群的豪华。室内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还有一个跳台,表明游泳池的水最深的地方至少有5米。主要建筑内的客厅,屋身起码有12米高,光是一个圆形的吊灯,从残留的遗迹看,直径就至少有2米。

因为是春天,在宫殿前面的草坪上,各种鲜艳的花朵依然争奇斗艳,它们不知道今年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来欣赏它们了,也不知道曾经欣赏过它们的人,如今已经或者身陷牢狱,或者正在逃亡他乡。

乌贾村的“贫民区”看起来也比一般的伊拉克村落要整洁得多,至少有平整的水泥路,有三所学校,有自己的医院,还有一个现在已经关闭了的小超市。

在萨达姆时代,物资紧缺,即使一个小小的超市,也是只有省会城市才能享有的待遇。

我们先来到一个小杂货铺,很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人小孩就把我们围起来,无论我们问什么问题,总是有人抢先回答,这多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本来以为,受到萨达姆被抓的打击,这些萨达姆的乡邻(实际上都是他的本家或者远近亲戚)都会三缄其口。

在他们杂七杂八的介绍中,我们知道这里现在还住着至少500户人家,他们都是萨达姆的忠实崇拜者,说起萨达姆都眉飞色舞,仍然将这位美军的阶下囚视作英雄。我觉得,如果在这里有谁公开发表辱骂萨达姆的言论,会立即被人们撕成碎片。

一群刚刚放学的小学生忽然不知在什么人的带动下,对着我们齐声高喊“萨达姆是英雄,萨达姆是英雄”。我问他们有谁见过萨达姆,回答说是在电视里见过,但都在家里经常听父母讲述萨达姆的传奇事迹。

他们的偶像不是球星,不是歌星,而是萨达姆。其中一个上中学的男孩还主动向我们讲述美国人的劣迹:美国人关闭了村里的医院,美国人还闯进学校拿枪威胁学生。

我们问美国人为什么用枪威胁学生,他回答说,学校里有人涂写了反对美国和支持萨达姆的标语,美国大兵于是在上课时间闯进学校教室,用棍子狠狠敲打课桌,并用上了子弹的枪对着学生进行威胁,让学生们告发涂写标语的人,“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向美国人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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