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1)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不久前的一个夜晚,在罗马,我和我先生在暮色中徜徉于科索大街和台伯河之间。走过一个小小的广场时,我们停下了脚步,侧身给一辆车子让路。这辆车开进了一座巨大的宅邸,借着里面透出的微弱光亮,我们看到了一个双庭院,气度非凡的雕像点缀着它的柱廊。接着,大门关上了,我们又被暮色淹没。

在路灯下,我查看了地图,发现这座宅邸原来就是博尔盖赛宫。这么说来,拿破仑那惊世骇俗的妹妹嫁给卡米洛·博尔盖赛王子时就住在这里。也就是在这里,安东尼奥·卡诺瓦创作了使她名垂千古的雕像,那尊真人大小,几近全裸的大理石雕像现在就陈列在博尔盖赛博物馆里。

当我确认了这座宅邸之后,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两段清晰的记忆。第一段记忆是,数年前,在伦敦的阿普斯利宅邸,我曾在一幅波利娜·博尔盖赛的画像前驻足。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是我的朋友萨比娜·扎纳迪·兰迪,她母亲是博尔盖赛家族成员。当我们看着波利娜天使般的笑容和薄如蝉翼的衣服下隐现的玫瑰色乳头时,萨比娜说:“你知道吗,在我的家里,没人会提起波利娜。不过,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浏览她的所有信件,它们都存放在梵蒂冈。”一瞬间,所有关于背负世人异样目光的红字女人,关于来往于私人之间的隐秘信件,关于高深莫测的红衣主教的联想都奔涌而来,激起了我无限的兴趣。但那时我正忙于书写另一个红字女人的故事,她就是爱玛,汉密尔顿夫人。于是,我们离开了那幅画像。

第二段记忆是什么呢?那是在我为乔治四世的妻子卡罗琳皇后写传记的日子里,我和比利时的朋友们住在科西嘉,当时,我造访了拿破仑故居。那是一栋平平常常的房子,就是在阿雅克肖这栋不起眼的房子里,波利娜和她的哥哥拿破仑,以及他们的六位兄弟姐妹相继呱呱落地,慢慢长大。那里没有双庭院,只是一栋简陋的小屋,寒酸地立在一条小路边,这条小路通往一座阴暗的小教堂,虽然它顶着“大教堂”之名。

在罗马的大街小巷行走的那个夜晚,我回想着画像中波利娜的美丽容颜,回想着科西嘉的那栋简陋小屋,我在脑海中搜索着我所知道的有关波利娜的零星印象,将它们拼接在一起,想象着来自科西嘉的波利娜是如何走进博尔盖赛宫,抵达财富和荣耀的顶端。我也思考着她那并不光彩的名声,流传于她所嫁入的这个豪门的内外。我对我先生说,一旦写完手头关于乔治三世的六位女儿的书,我就要为波利娜写传记。他点点头,并没有很在意,他太了解我了,传记作家都有发表这种声明的习惯。

时光飞逝,我忘记了自己的声明,一心一意致力于《公主们》的写作。这本书写完后,我准备为一个男人写传,一个担任公职的男人。我跑到大英图书馆,从报刊中寻找值得一写的候选人。一天晚上,我突发奇想,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纽约的鲍勃·戈特利布,他是我在科诺夫出版社的编辑,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对他说:“我砸个好点子给你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用上了这种过时的好莱坞语言。那天,鲍勃正要出门去看芭蕾舞表演,不过,他还是像个大佬一样回我说,可以给我三分钟的时间。“算了算了,我还是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打电话吧。”我变得矜持腼腆。“不,砸过来吧!”他回答道。于是,我对他说我想写一写波利娜·波拿巴。这位最受拿破仑宠爱的妹妹,因为拥有众多情人,也因为对她哥哥的无限忠诚,成为不朽的传奇。在拿破仑遭到流放后,她一路追随去了厄尔巴岛,随之而来的是滑铁卢,还有圣赫勒拿岛。“敲定了,”回答来得很干脆,“还可以讲两分钟,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拿破仑战争在不同国度不同作家的笔下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和节奏。法国作家司汤达亲历历史的角度显然不同于英国作品,比如像《名利场》中所做的呈现,同样,也不同于俄国人的角度,比如像《战争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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