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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赛的晚餐,1796(2)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自从1789年7月14日法国大革命爆发以来,这三位年轻人都积极投身其中,在这场历史性的剧烈动荡以及其后的演变中扮演了各自的角色。1793年,波旁王朝国王路易十六被处死,浸在血泊中的法兰西国土上又展开了厮杀。这个国家的对手,包括英国、奥地利、普鲁士、西班牙和那不勒斯,这些国家团结一致,设法阻止法国国家政府将战火蔓延到整个欧洲,并都支持法国保王党,试图复辟波旁王朝。这场被称为第一次反法同盟的战争是那个春日夜宴无可回避的话题,但至少在其中两个人的心里,波利娜占据了比战争更重要的位置。

一个已经四十一岁,一个才芳龄十五,尽管岁数悬殊,但斯坦尼斯拉斯·弗雷龙却想早日将波利娜娶进家门,而且拿破仑对这桩婚事也很赞成,因为斯坦尼斯拉斯·弗雷龙的身份极为显赫。他曾在一年前被法国国家政府委任为马赛的地方总督,致力于恢复这座城市的秩序。当时,马赛各种冲突不断,这座南方的港口城市依然笼罩在两年前罗伯斯庇尔恐怖统治的阴影之下。就在在座的另一位年轻人,副将勒克莱尔的辅佐下,弗雷龙恢复了马赛驻地军队的正常秩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在座的第三个人,拿破仑将军,此时暂停了在土伦进行的成立意大利军团的重大准备,前来马赛,视察当地的驻军。这顿晚宴,标志着这次视察的结束,也标志着弗雷龙和勒克莱尔成功地完成了使命。

弗雷龙在抵达马赛后,当地的一些民众对他的铺张排场颇有微词,认为他的奢靡做派与“波斯总督”有得一比。他所征用的官邸夜夜灯火通明,宾客盈门,他出行时永远仆从如云,前呼后拥。可是,他规范了剧场演艺和斗牛竞技,这又让马赛人很高兴。随着罗伯斯庇尔的倒台和督政府的成立,这座城市里的沙龙陆陆续续再次开放了,社会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弗雷龙有着过人的机敏和优雅的谈吐,令人羡慕称奇。他出生于法国大革命之前,成长于贵族家庭,路易十六的姑妈是其家族中的长辈。他吸引着波利娜·波拿巴的地方就包括了他身上散发的贵族气息。弗雷龙在马赛时的副官吕西安是他们两人的牵线人。因为在巴黎从事政治活动,弗雷龙认识了三位年长的波拿巴兄弟,拿破仑、约瑟夫和吕西安,拿破仑在平定保王党暴乱行动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在督政府之前的国民大会上表示了对他的激赏。而与此同时,拿破仑对弗雷龙也是惺惺相惜,支持弟弟吕西安跟随他,成为他的部下。

波利娜和波拿巴家族的女眷对弗雷龙早有耳闻,远远早于他来到马赛执行安抚使命,因为在1793年夏天离开家乡科西嘉岛后,她们就在法国南部的土伦和马赛之间落脚。一场以大革命的名义进行的血洗使得欧洲其他国家都为之颤抖。自从他和保罗·巴拉斯被罗伯斯庇尔和公共安全委员会委派到这个区域,在1794年夏天的法国南部,弗雷龙这个名字几乎就是恐怖的同义词。在马赛,他和他的同行专员保罗·巴拉斯严惩了雅各宾派的对手吉伦特派的支持者,在土伦,这座保王派势力昌盛的城市,他们对这里的亲英倾向进行了报复。(正是在1793年年末的土伦战役中,时任炮兵指挥官的二十四岁的拿破仑崭露头角,瓦解了英国舰队。)

时隔两年,重返犯罪现场,弗雷龙的到来多少令人不安,不过,因为政府的巧妙安排,当地人得到了安抚。1796年3月23日,拿破仑·波拿巴将军从土伦向已成为督政府委员的巴拉斯汇报说:“弗雷龙在马赛的表现非常出色。当地人似乎都担心他离去后,恐怖暗杀事件会重现。”这个月的30日,拿破仑再次在尼斯为弗雷龙说好话:“我在马赛看到了弗雷龙,他的离开将是当地的损失和遗憾,看起来他在那里表现得很好。”

弗雷龙成功地俘获了波利娜·波拿巴的芳心,就在离拿破仑造访马赛还有六个星期的时候,日益临近的婚事已经成为他们讨论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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