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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远征海地,1802(3)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一个月后,他再次写信给第一执政,告诉他,即将派他的兄弟尼古拉回巴黎,向第一执政汇报他在圣多明各的情况。“我经历了最为艰苦卓绝的战斗,我配得上这个职位,这得归功于我的敏捷应变。”他还谈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已经被一次次的发烧折磨得很虚弱),“一旦恢复了此地的秩序,我请求回到巴黎。”

3月26日,他在圣马克给海事及殖民地部长写信,信中描述了战事的细节。一次,他们包围了坎特尔皮娄的一个要塞,“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隘”,控制在德萨林的手里,这位杜桑手下的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一度也控制着太子港。“我原本对这个要塞的存在和它的重要性一无所知”,因为信息的匮乏,他们时常陷入被动的局面,勒克莱尔对这位部长不无指责。他派出三位将军从不同的方位发起进攻,但德萨林和他的部下奋力抵抗,战斗进行得非常惨烈,一天激战下来,伤亡六百人,其中有五十名军官。勒克莱尔写道:“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为激烈的一场战斗。”除了围住这个要塞,以期困死里面的敌军之外,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但是,到了夜里,从要塞的围墙里飘出了《马赛曲》和其他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歌曲,歌声搅得睡在帐篷里的法国将士心神不宁。德萨林已经让他的手下深信,他们才是法国大革命的真正继承人,而第一执政和他派到圣多明各的远征军是违背了历史的进程。

最后,勒克莱尔终于拿下这个要塞,在要塞里面,他看到了在这场漫长的围攻战中牺牲的将士尸体、大炮和火药,还看到了那些扰乱将士们心绪的乐器。“你无论如何想象不出在这里发生的暴行,”他告诉海事及殖民地部长,“遵循杜桑、德萨林和克里斯托夫的指令,在这里,一万多白人、黑人和混血人种的居民惨遭割喉。我们还发现,有六千多男人、女人和孩子被带进了树林,惨遭杀害。”

勒克莱尔攻下坎特尔皮娄后,形势发生了逆转,不久,除了杜桑本人以外,所有的黑人将军都放弃了抵抗。依照拿破仑的指令,勒克莱尔将这些投降的当地将士纳入了自己的队伍,这些将士在他的军队中也拥有应得的荣誉,级别和在杜桑的军队里相当。此时,波利娜和德迈得也来到太子港和勒克莱尔会合了,夫妇俩交流着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的经历。随着3月的结束,4月的来临,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了。

白天,小男孩们为勒克莱尔一家赶苍蝇,用长长的羽毛给他们打扇。总督府里,蝴蝶翻飞,小城外的远山上,一团团白烟袅袅升起,意味着那里正在生产蔗糖。当地的物产很丰盛,喝的有新鲜柠檬水,用蔗糖、柠檬和红苹果制作;吃的有杏子、人心果 和小芭蕉。茉莉和橘子花的芬芳飘荡在小城空气里。但是,到了夜晚,这里的闷热空气令人难以入睡。即使挂着蚊帐,还是会让人担心蜘蛛、蝎子和那些土生土长的吸血家伙。

和家人短暂相聚之后,勒克莱尔又因为要监察重建工程,于4月中旬匆匆赶往海地角。一直陪伴在勒克莱尔身边的诺文斯,用他的记录,说明了重建工程的神速:“九个星期之前,我们离开时,这里还是一片灰烬;想象一下,当一个全新的小城镇在海湾上出现时,多么令人吃惊吧。千栋房屋平地而起,木质的屋顶洁白耀眼,如同围成了一片优雅的环形剧场,热闹而拥挤的码头在诉说着小城的浴火重生。”

勒克莱尔写信给拿破仑:“我的状况非常好。”在短短的四十天里,他已经让整座岛屿恢复和平和秩序。一旦他完成准备工作,波利娜就可以过上期盼中的皇后的日子,就像当初在巴黎时罗拉跟她描述的那样。而且,勒克莱尔还设想着向第一执政提出要求,请他将太子港边上覆盖着森林的拉格纳岛赏给他,作为对他所付出的努力的奖赏。这样一来,勒克莱尔家就有了殖民地产业,还伴随着每年高达二十万法郎的林业收入。

在海地角,勒克莱尔一边等待着来自巴黎的回应,一边着手进行司法制度和刑事条例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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