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杀陈诚以谢天下”(1)

陈诚新传 作者:史玉根


冬季到来,江河封冻。东北联军又开始了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势,对四平至大石桥、锦州至沈阳铁路沿线国民党军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此时,东北人民解放已拥有12个纵队,又1个炮兵纵队、1个铁道兵纵队、17个独立师加地方军,共105万人,与东北蒋军兵力形成了二比一。

1948年元旦在隆隆的炮声中走来。当天,陈诚发表“告东北军民书”,强作自信地说:“目下国军已经完成作战准备,危险期已过。”然而,他的话音落下不久,他的新五军就被东北人民解放军(元旦前夕东北民主联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吃掉了。

元旦前两天,彰武战役结束(是役,国民党军第四十九军七十九师被歼),陈诚以为林彪不可再战,下令五个军分三路,东起铁岭,西至新民,沿着辽河两岸正面呈扇形全面出击,准备与林彪决战。

元旦那天,新五军从沈阳乘火车出发,到达巨流河车站了下车,只拉上三天的粮弹上路,向公主屯前进。第二天,推进到公主屯附近的前锋部队遇到了解放军的阻击。原来,林彪发现陈诚的三路大军中左路的新五军因推进太快,位置已经突出出来,下令六纵阻击新五军并诱其深入,又令主力部队赶来围歼。

阻击战打了三天,新五军军长陈林达请示陈诚是退还是守,陈诚一时摸不清解放军的真实意图,观望了一天,5日,命令其固守公主屯,同时命令廖兵团驰援。6日,又下令让其退回巨流河。可是一切都晚了。在六纵阻击的三天里,解放军四个纵队步兵加一个纵队的炮兵到达指定位置,向新五军发起围歼。

陈诚在回忆录里说,当时廖兵团四个精锐军离公主屯仅10公里,分途急进,可以稳操券,可是不意廖兵团未能遵命行动,前进迟缓,“致使新五军于苦战五昼夜后,为共军所击破,使我功败垂成”。事实上,新五军并非只是被“击破”,而是全军两万人全部覆没,军长陈林达被俘,成了东北战场上第一个被俘的“国军”军长。

这一“噩耗”让陈诚已经复发的胃病又加重了。1月10日,蒋介石飞到沈阳,追查新五军被歼的责任。在检讨会上,廖耀湘等人申辩说没有接到增援的命令,而罗卓英说打了电话。双方争论不休。陈诚只好站起来解围:“是我指挥无方,请总统按惩办我,以肃军纪。”蒋本只好改口说:“仗正打着,先战争结束后再评功过吧。”陈诚接着说:“我决心保卫沈阳,如果共军攻到沈阳,我最后以手枪自杀。”

陈诚没能等到这一天。因为胃病加剧,2月5日,他尚未完全卸职,就离开东北到上海治病去了。东北这个烂摊子由卫立煌捡了起来——他于1月22日到沈阳,就任东北行辕副主任,兼东北“剿总司令”。

胃病大多是因为过度劳累、心情郁闷或饮食不健康导致的。陈诚的胃病复发过多次,1943年秋天那次复发,是心情郁闷,加上饮酒促成的。这一次恐怕是多种因素复加,也更加严重。

据杜伟回忆,陈诚在东北的时候,杜去南京见过谭祥。谭忧心地说,陈诚胃病很重,前线战事又不利,怎么办?杜便建议他向蒋夫人说说,设法找一个副手去接替,把他调回来医治。谭回答:“我用这个办法试试看。”①谭祥是否去找了宋美龄不得而知,不过即使找了,陈诚也并没有“急于逃命”。他犯病是在1947年12月11日,此后呕血不止。蒋多次去电,表示要派飞机去接他回京治疗,但都被陈拒绝。直到卫立煌到沈阳就职,办完交接后,他才离开沈阳。这离他发病和蒋表示派飞机接他的日子,已过去近两个月。可见陈诚为蒋、为国民党政府真的到了“呕心沥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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