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末帝”一生(1)

掌控大清的帝后权臣 作者:任秋平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流行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这句摇滚歌词,如果上溯七八十年,同样适用于当年的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和其父载沣不是不明白,只是无奈!命运强加给溥仪一顶皇帝的帽子,然后很快“摘掉”。溥仪则不由自主地在皇位的“惯性”下,为了这顶帽子去竭尽所能,甚至成为汉奸……

人生如戏,来不及细细思量,太多的冲突急不可待地轮番“上演”:三岁稚童哭喊声中的“登基大典”、三年后随着退位诏书的颁布而成“逊帝”、深宫光阴的荒唐无度、寓居天津的矛盾挣扎、“张勋复辟”中的惊鸿一瞥、东北伪满时期的傀儡执政、被俘后远至苏联及抚顺改造、特敕返京……溥仪在多方人士帮助下,撰写《我的前半生》时,毛泽东主席的评价是准确的:“……他把自己说得太坏了。好像一切责任都是他的。其实,应当说这是一种社会制度下的产物。在那样的旧制度下产生这样一个皇帝,那是合乎情理的。”

是的,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对历史负什么责任呢?儿时的溥仪,睡梦中都不会有“皇帝”的影子。正当学龄前启蒙教育期,蓦然间被推上“九五之尊”。嗣后虽为逊帝,然而清廷遗留下的种种陈规依然“诱导”着这位特殊的皇上。在《我的前半生》中,多个情节叙述着主人公与众不同的“成长”经历。

情节一:退位诏书颁布后,清室优待条件中的“尊号不废”、“岁用四百万两”、执事人员照常留用等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条款,让溥仪得以在初识人生滋味的时候,坐拥皇帝“身价”。在多位晚清遗老的诸般“培育”中,慢慢膨胀着空中楼阁般的所谓帝王之“范儿”。

“溥杰,这是什么颜色,你也能使?”

“这,这是杏黄的吧?”

“瞎说!这不是明黄吗?……这是明黄!不该你使的!”

“嗻!”

一个简单的“嗻”字将天真无邪的兄弟情感拉向遥远。年仅十一岁的小小皇上,已是如此看中自己“着黄”背后的“帝王之尊”。

情节二:见怪不怪的还有每日的排场。溥仪每天到毓庆宫读书、给太妃请安、偶尔去趟御花园,身后总会有条甩不掉的“尾巴”。每逢去颐和园就更不得了,几十辆汽车相随之外,还要请民国警察沿途警戒,一次要花几千块大洋。此外,大罗伞、雨伞、旱伞、衣服、茶点食盒、热水壶、茶具、急救药等“道具”更是难以枚举。在此情形下,铺张二字,早就印刻在了少年溥仪的内心深处。顺理成章的结论便是,非如此,拿什么来彰显皇帝身份?

情节三:进宫后,虽然先后有过五位“皇额娘”,然而溥仪却从未享受过真正的母爱,甚至连吃饭都从未能“进得香”。六岁时有一次栗子吃多了,因为怕撑着,竟有一个多月时间只许喝糊米粥,并且抗议无效。饿急了的时候,竟然吃起了喂鱼用的干馒头。最严重的是,有一次溥仪一连吃了六个春饼,这对一个正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原本没什么,但领班太监却异

想天开地发明了一个消食的办法,叫两个太监左右提起溥仪的双臂,砸夯似地礅了一阵。

消食之外就是“消火”。每逢溥仪发脾气,就会被关进一间小屋,无论怎么叫骂、踢门、央求、哭喊都没人理,直至哭够喊够“败了火”,才会放出来。就这样,消食、消火的饥饿与恐惧,加上万人之上的优越感,身体与心理上的失衡已是顺理成章。

情节四:称谓上,无论太后、太妃还是本生父母、祖母,一律称溥仪为“皇帝”,名字和乳名反倒不曾有人提起。十三四岁的时候,皇帝当然也会像普通孩子那样喜欢新鲜玩意儿。一个太监给他制作了一套民国将领穿的大礼服、帽子上插着像白鸡毛掸子似的翎子,还有军刀和皮带。溥仪穿戴起来,洋洋得意。谁知“首席母亲”端康太妃却大为震怒,把肇事太监责打二百大板并发落到打扫处充当苦役不说,还对溥仪大加训斥。用溥仪后来的话说就是,这类的管教,只能让我更觉得自己与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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