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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通天给力”南怀仁(1)

掌控大清的帝后权臣 作者:任秋平


和时下的人才外流恰恰相反,自元至明清年间,黑迭尔丁、利玛窦、汤若望等为数不菲的异域优秀人才,纷纷来到中国传教兴技。他们在中国的文化、宗教、科学发展史上,留下了灿烂的几笔,又仿佛一大册满载时光印迹的组图,构成了一幅幅用学知和大爱挥洒而出的绝世画面。

打从离开家乡比利时、踏上澳门这片中国的土地起,直至六十六岁去世,南怀仁作为康熙帝的科学启蒙老师,死后谥号“勤敏”二字,堪称对南神父一生的准确概括。而“通天给力”一说,则从多个角度诠释着南神父的能力和韧劲儿。

在华二十九年的传教生涯中,虽然同样故事多多,但似乎从汤若望的冤案说起更容易衔接。由于杨光先和辅政四大臣的发难,导致天主教及旗下传教士,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汤若望与南怀仁之外,曾在张献忠伪政权供职、并一向同汤若望对立的利类思和安文思两位神父,也跟着一块儿遭了殃,脚镣手铐,投入大牢长达六个月之久。

监狱的生活是痛苦的,几乎每天都要经历提审、再被投入大牢的这两个环节。可以说,是四位神父恒久以来对信仰的不二选择,支撑着彼此一路走过生命中最大的苦难。在狱中,他们除祈祷外,又为前来探监的众多教友宣讲圣道,并娓娓讲述圣教初期的教难事迹。

尤其南怀仁,因年轻力壮,所戴镣铐最为沉重。当时汤若望已经中风,语言表达已经非常困难,身系桎梏,跪地受审,根本无力申辩。南怀仁寸步不离,不顾自身危机力挺汤若望。森冷威严、刑具排列的刑部大堂上,南怀仁那有理有据的辩护及预测日食的准确无误,虽身为阶囚、镣铐加身,但学识与人格光辉,由此永远闪烁在了历史的星空中!

好在康熙渐渐长大,再审该案时,南氏等三人获释。由于汤若望已在三年前去世,南怀仁继任钦天监一职,天主教和诸多教众也重获新生。

面对皇上的信任,南怀仁没为自己争取什么,重获自由后做了三件事。一是为流放在广东的其他教士争取到了回归内地的机会。二是联合利类思、安文思,对杨光先和他背后的教派进行了反戈一击。这位一度废除了《时宪历》的杨光先,如果放在新中国“文革”运动中,绝对是批斗、挑刺儿的高手。早在明末当太学生时,就以怒斥留城官员贪生怕死而著称于世。等到自己忠臣也事二主时,手腕之老辣更体现在对汤若望的非难上。汤杨之争说白了也就是西洋人和回回人在大清政坛上的地位之战,这番争持也必然要通过二人在天文历法方面的“斗法”来体现。而位于今天北京建国门的古观象台,则无言地见证了这场历史上著名的“历法大比拼”。一六六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比拼双方和见证方共赴观象台“预测正午日影所在之处,合与不合”。

无奈老杨岂止技不如人,他老人家在这方面的积累和汤南相比,根本不具备可比性,于是斗法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南怀仁一上任,便率先告发杨光先非但把闰月搞错,还一举出现了两个春分、秋分。眼里不揉沙子的康熙召集大臣,一起比较新旧历法优劣。结果南怀仁大胜。南神父可没汤神父那么好说话,无情的牢狱之灾,至少让他明白了除恶务尽这个道理。因此乘胜追击,继续控告杨光先依附鳌拜,陷害学家、严重影响农业科技发展。尤其第一条最具政治基础,本该死罪,康熙还是放了他一马,杨光先死在了返乡途中。

三是为天主教恢复名誉地位,为汤若望平冤昭雪。一六七一年,各部门几经审议,皇谕终于公布了天主教并无违反大清国民利益之处,凡被逐教士均可回原堂从事本职。谕旨同时为汤若望公开平反,恢复原赐荣衔,又拨巨款为其修建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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