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恼怒地望着她，“你想干什么？夫人纡尊降贵地来给你瞧病，你没半句感谢的话就罢了，还没大没小地想伸手去摸夫人的头么？早知道让你死在外面算了，往日里还会做做面子呢，如今病了一场倒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扭过头对方大夫人道，“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事儿还多着呢，没的浪费在这种不干不净的人身上的道理。”

方大夫人也是被程水若的一番举动闹得有些不悦，略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道，“你且好好歇着吧，等过几日将养好些了我便派人送你走。”

程水若眼睁睁地看着方大夫人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离去，脑子一阵阵地发懵，之前那个梦是真的？

小腹的疼这会儿竟然牵引得头也疼了起来。下一刻猛地掀开被子，捞起里衣，疯狂地解开缠在身上的布条，一条弯弯曲曲的伤口像一条蜈蚣般地盘踞在她的小腹上，全身好容易提起来的力气瞬间从她身上抽离。

狠狠地靠在床上，身上的疼让她“啊”的一声叫出来，随即，便是痛哭出声……

门被人推开，那名叫做小梅的丫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听见床上悲催的哭声，瘪了瘪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就咱们老爷夫人心地好，才能救你一命，否则早就扔野地里让野狗吃了，你也就省省力气吧。哭死也没人会搭理你的。”

程水若恍若未闻，小梅见状将手上的药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呸”了一声道，“要号丧随你，这院子偏远得很，没人听得见，哭够了记得起来把药喝了。”

屋门再一次被狠狠地甩上，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来打扰她伤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觉得这屋子里的光线都有些昏暗，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点点的光芒了，肚子疼得难以忍受，摆在床前的那碗药已然冰凉，最难以忍受的还是下腹传来的隐隐胀痛。

程水若不得不支起身子，天知道这副身体多长时间没有排泄过了。她想要叫人帮忙，却想起这已经不是在家里了，身上的伤口虽然严重，身边却全是巴不得她就这么死掉的人，咬咬牙，捡起被她扔到一边的布条，重新替自己缠了起来。

好容易缠好布条，她已是满身的大汗，不过这样让她起身方便了许多，不再会因为小小的一个动作就疼得无以复加。程水若扶着床沿站起来，慢慢地一步步往外走去，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她正好趁机出去瞧个明白！

推开门，天色已是快要黑透了，却是不妨碍她瞧见院子里的一切。小院子不大，还有些破旧，院子里却是栽种着各式各样她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空气非常清新，已是晚春临近夏日的气候，只剩下三两朵迟开的花儿挂在枝头，孤零零的，风一吹，便跌落几片花瓣，闪耀出最后的一片光彩。

程水若瞧着这的模样，现代的都市哪儿会有如此清新的空气，阳光未全部被黑暗吞噬时，便有一轮明月已然挂上天空，月亮旁边的星星闪烁着光彩。可以预见，当夜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天空会多么闪耀夺目。

“小红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随即朗声叫道，“小梅，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让小红姑娘自己出来了？”

旁边一间小屋子的门一下子被掀开来，小梅不情不愿地走出来瞪着程水若道，“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妇人见状责备道，“小梅，你是皮痒了欠收拾是不？要是小红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把你两条狗腿打断！”

小梅嘟起嘴道，“我怎么知道她才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就能下地走路的？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被人揭穿了装死。得了得了，我扶她回去还不行么？真不知道老爷夫人还管她死活干嘛，这种祸害，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