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笑：“我并不讨厌它。可每见到它，就被它那张臭嘴燎得火起，忍不住要吵架。”

我也笑，可不就是这样。

鸢尾接着说：“近年来离婚率越来越高，姻缘殿遭到投诉也变多了。月老调查后发现离婚率高是因为红线越来越脆弱易断，所以派四季和明宇专门研究红线质量问题。他们就那样变成朋友的。”

“那他们找出红线易断的原因了吗？”

“雪绛草你听过吗？制成红线的主要原料之一。雪绛草只在昆仑山一个无人山坳里生长。四季和明宇调查到，随着人类开发逼进，污染物侵入了山坳的水土，造成雪绛草的质量变化，所以制造出的红线才会易断。”

“你是说，离婚率高不是因为人心的诱惑，而是现代化工业污染？”我匪夷所思。

“当然，这些原因也有。”鸢尾说，“两年前，四季和明宇成功地用另一种原料替代雪绛草，制造出质量坚韧的改良红线。现在还在临床测试阶段。”

“临床测试？”我失笑，“大概测试多久？”

鸢尾说：“一百年还是三百年，谁记得那么清楚？”

一个研究改良红线，一个推销爱情保险？这是巧合吗？我还得继续逼问四季。

06

四季不在客厅里，我先上楼回自己房间。

推开卧室门，吓得倒退两步，这是什么，简直太叫人喷鼻血了。

一个长发垂肩的俊美男子，裹着一袭雪白的床单，正站在我卧室中间，他面孔非常年轻非常英俊，乌黑柔顺的头发落在雪白光裸的肩头，窗外落霞在他身上打出红色光影，这一切亦幻亦真——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这时袁大智出来，拿一套衫裤，冲我招呼：“回来了。”一边把衣物递给这男人。

男人走进洗手间，我吃惊地问：“他他他，他谁呀？”

袁大智愣了一下，用一种“难道你不知道”的口气说：“他是四季呀。”

我一时有点接受不来，“他怎会是四季，他是个男的！”

只听洗手间里一把嘲讽的声音：“我说大姐，你没智商得有点常识。如果狐狸精都是母的，我们早在地球上绝种了。”那欠扁的口气，倒和四季一模一样。

“可根本不是四季的声音呀。”这嗓音是清亮的男人。

洗手间里的四季有点恼怒：“大嫂，狐狸的声带和人的声带，发出的声音能一样吗？”

我质问袁大智：“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知你居然不知道。”袁大智忍着笑说，“好吧，我承认，我喜欢看你以为四季是女人时，那斗气吃醋的样子……”

我恼羞成怒：“你你你你……”

四季走出来，嘴叼一根头绳，心不在焉地把头发拢起，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这样好看。

我呆呆地看他。

这次轮到袁大智板脸对我说：“喂，你，三条禁令。不许和他说话，不许摸他，还有什么……对，不许和他眼神接触。”

四季白我俩一眼说：“今晚我来做晚饭。你俩那点手艺，是做饭呢还是喂猪呢？”

我大乐，即接口：“是喂猪是喂猪。”哈，你四季也有这一天，骂人把自己给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