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需要我们努力将大家团结在一起，维持住秩序的时刻，否则事情将会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就像《阴阳魔界》里的片段，”凯特说，“在那里，一群有教养的中产阶级原本共同拥有一个和谐友好的社会。然而广播发布核武战争打响后，为了躲进其中一个人家的地下室进行避难，在最后半个小时内他们开始互相残杀。”

真滑稽，我们现在居然开始照着电影和电视剧里情节联想了，约翰不禁这么想。昨晚他还重温了《阴阳魔界》里面的情节，书中的外星人通过让人类家中的电灯忽明忽暗来制造恐慌。很快，所有人都陷入惊慌状态，随时准备将其他人杀害，而外星人则坐在暗处大笑不已。

罗德·瑟林①会对此说些什么呢？“介于您提出的建议，美国人在国家遭到袭击后，集体崩溃了……”

①罗德·瑟林（Rod Serling，1924—1975），美国编剧、作家、电视制片人，科幻系列电视剧《阴阳魔界》是他的代表作。

“这会儿就别提什么该死的《阴阳魔界》了。”汤姆说，“难民。我们很快就要和那些外地人搅和在一起，这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至少我们和邻居认识，还能指望他们一下，可那些外地人，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如果来的人太多，只需几天时间，我们都会一无所有。”

“至少有一百万人住在夏洛特，”查理说，“比这里的三倍还多。假设每一百个人中有一个决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那就意味着有两三万张嘴需要我们来喂。”

他沉默了，许久都没人再开口。

“我们必须制订一个计划。”凯特说。

“计划？什么计划？”查理叹息道，“我们为其他所有事情都制订过计划，就这个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这就是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心烦意乱。”说着，查理惆怅地摇了摇头，“我一直在等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我很抱歉。”

“查理，任何人都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约翰说的不完全是实话，但他看得出查理在思考。就像军队会为战斗做准备，训练他们如何应对各种灾难，可从没有人接受过如何拟定计划并将其付诸实施的训练。因此，最初可以做很多事的那几天宝贵时间，都被白白浪费了。

“或许在阿什维尔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着手处理。”汤姆说，“我们都看到黑鹰战斗机飞过去的身影了。它可是直奔阿什维尔去的。说不定那边已经取得某种联系了。”

约翰默不做声。要去阿什维尔，得从六十四号出口开到五十三号出口，中间大概有十一英里的路程。平时即使没有伊丽莎白找各种借口说要去路上的购物中心买东西，一天也很难到达。自从上次去到现在还不到一周的时间。通常，如果不去巴诺书店的军事历史分类书架边上看书喝咖啡的话，他就会带孩子们去她们最喜欢的比萨店——魔法蘑菇。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和嬉皮士（珍妮弗这样称呼他们）都会出现在那里。最让孩子们高兴的是，有时他们会过来一起吃饭。这种组合无疑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街景。

穿过十一英里未知的地界……感觉似乎是相当危险的一段旅程。我的上帝，只过了四天，大家的旷野恐怖症①就已经如此严重了，我们的内心竟然变得这等脆弱。

“我想，我们明天就应该去阿什维尔那边看看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最终约翰选择放手一搏。

“我同意。”查理说。

约翰环视一圈，才意识到他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吧，我来开车。”

①现在普遍被称为广场恐惧症，为焦虑症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