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是合该祁乡长倒霉,那个铁塔电工终究管不住自己的嘴,喝了一场酒,把祁乡长和黑牡丹那一夜在一块的事就传了出来,这话再经众人一传二传,传得全变了样,成了祁乡长那一晚上将车停到黑牡丹门口,两人在车上瞎搞了半天,黑牡丹才进的屋。还有的说,那一夜祁乡长根本就没回去,他进了黑牡丹的门。这些风言风语又传到了翠花的耳朵里。她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人,一听就气急了,第二天就去问黑牡丹,没想到这黑牡丹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只是简单地说:“你问问你老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时不屑承认,也没作否认。
翠花一看这情况就情知两人肯定有了见不得人的事,当下着了急,双方在街上结结实实吵了一顿架,双方你来我往,唾沫星子乱飞,眼看就要干上仗了。这时身旁围的看热闹的那些人才拉开了她们。
第二天、第三天两天无事,到了第四天,祁乡长就被电话叫到了城里,县纪检部门找他谈话,说有人写材料反映他作风有问题,和个寡妇鬼混在一起,深更半夜不回家,并进舞厅,和小姐厮混,还和自己的小姨子有一腿什么的。听着这些话,祁乡长心情沮丧,他估摸着是拆迁得罪了人,先是想到韩胖子,继而又想到何副书记的丈人也在拆迁之列的,会不会是他写的材料,但又没证据,只得跟纪检委灰溜溜地说了那晚的事情。
最后纪检部门记了一大本子,说要祁乡长等着,等请示领导后再做定论。祁乡长情绪低落,想:处理处理,能处理个什么样,大不了把官给免了,谁爱当这官谁当去,老子才不稀罕呢。
在城里忐忑不安地又待了两三天,县纪检部门却没了任何动静,而乡上却在一遍遍地打电话,到年终了,今个这事,明个那事的,真是多。没办法,祁乡长就又回到了乡上,谁知一回乡上就碰到了一件事。
祁乡长开车从烟站门前路过,却看见烟农跟烟站收烟人员吵成了一堆。
原来,今个是林平乡黄羊村交烟的日子,验级员叫胡春华。临到验一个农民朱宝平的烟了,他打开几把烟,搭眼一看,便说:“一律中三过磅。”这朱宝平一听懵了,说:“你看清楚了,我这烟吗,是中三?”验级员说:“我是干啥的,连这么个都看不清。”朱宝平说:“你也别太坑人了,给个上三我就卖。”验级员说:“上三?你想得美,你这烟打个中三就不错了,少部分的可以给个中二。”朱宝平说:“你简直把人往死里坑哩嘛!”验级员说:“中三你卖不卖?不卖站一边去。让后边的人上,我没时间和你磨牙。”后边的人一看朱宝平这么好的烟才验了个中三,那他们的烟恐怕连个中四也验不上,故都连连往后退,一时,谁也不上前。
验级员就喊:“后边的谁上?快一点。”人们还是不上前,嘀嘀咕咕的就是没人交烟。
这时也合该有事,有一个姓常的人大大咧咧地前来交烟了。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叫常五娃,平时爱吃喝、赌博,在乡上是出了大名的。
他把自己的烟一弄上来,黄羊坡的人就退到一边去了。验级员开始验烟,他打开一捆验一捆,也不喊叫是几级烟。
这旁边站的朱宝平就感到纳闷,问:“他这是几级烟?”
验级员说:“你管它是几级,和你有什么相干?”
朱宝平就多了个心眼,往前瞅过磅的人,只见他的本本上记着中一中二上二上三,顿时,朱宝平一股无名火直冒,他实在憋不住,就骂出了声:“羞先人哩,这是验烟哩。”验级员胡春华听了这话就生了气,说:“是你验还是我验哩?”
朱宝平指着常五娃那些烟说:“这些烟都中一中二哩,我的烟才给个中三,你这么坑人,也不怕天打雷劈!”胡春华说:“你要交就交,不交滚一边去。”偏这朱宝平也是个老二杆子,听得这话,火冒三丈,说:“你骂我滚,老子砸了你的摊子。”说着他一把扯掉了过磅的人手中的纸张,推倒了过磅的磅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