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样，苏月会觉得突然离这个男人是那么的近。他说，我不喜欢礼貌，那样的直白和坦荡。他一定有轻微的气愤和难过，苏月能想象得出他生气的样子。然后，心中就无限甜蜜。

苏月和他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夜很静的时候，通过视频看到他。看他的头发、眼睛、眉毛和鼻子，他的深蓝色衬衫，他的慢慢消散的烟圈。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近，那么的触手可及。有时候，会有礼貌和客气，十分不舒服的拘束变得那么紧迫。有时候，苏月会想，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像他那样对自己了。可是，她一样表现出淡淡的疏离。

有一次，他问她：“你每天上网你老公不说你吗？”苏月回答：“他在外地上班，一个月回来两三次。”她没有说自己离婚，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有这样，她和他才是对等的。他经常问苏月，你老公对你怎么样？苏月就回答他对我很好。间或，他会有难过的沉默。他说，他宁愿苏月过得不好，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出现十分必要，这样，他才能重要起来，他可以保护苏月，可以让苏月有一个坚实的依靠。

他的直白一直是苏月所缺少的。有一句话叫做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这样的愿望到底是最大限度的真诚还是虚伪之极的伪善？很难说清。他和她都是凡人。所以他说，苏月，我希望你过得不好。

“苏月，我希望你过得不好！”

但是苏月说：“嗯，还行。我很好。”

那是因为，在落水事件之后，苏月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什么都得靠自己。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可是，当一个女人沉醉于爱的时候，往往更相信爱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现在，她发现自己很清醒。觉得，生活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和睦的日子没有维持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