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节 文缘(4)

权力那些事儿 作者:梁振华 龙其林


有阵子一个名叫顾彬的德国人,号称中国通,跑到中国来,指手画脚地说中国作家如何如何差劲,吓得不少中国作家诚惶诚恐,手足无措。肖仁福觉得挺好笑。中国文化深奥无比,人事复杂微妙,中国人自己都不敢自说是中国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洋鬼子竟大言不惭自命为中国通,这家伙不是神经病,就是在国内混不下去,跑到中国来吃油饭的。肖仁福不相信一个吃油饭的洋神经看得懂真正的中国文学。别说文学,随便说句咱老百姓的口头语,比如和尚打伞,比如背着手撒尿,他能懂吗?可悲的是一个吃油饭的洋神经放个屁,就把中国作家吓成这样,中国作家也太不经吓了。

不过想想,又不能全怪洋神经顾彬,也要怪中国作家自己不争气。你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做的中国人,干的中国事,说的中国话,写的中国字,却放弃中国传统和自身优势,一味去学外国作家,学得再好也是步人后尘。也不是不能学外国作家,人家的独立精神和自由人格,确实够我们学的。如果该学的不学,只学表面的技巧,肯定是邯郸学步,越学越糟糕,画虎不成反类犬。偏偏顾彬看到的正是这些跟屁虫般的作品,某些所谓的权威部门权威机构也只给他提供这些货色,能真正代表中国特色和中国水平的作品,他还不一定看得到,甚或看到了,也看不懂,自然也就有理由瞧不起你们中国作家。

在肖仁福看来,身为中国作家,最重要的是扎根本土,发挥自身潜能,写出无愧于千千万万中国读者的好作品,至于顾彬之流怎么说道,管他作甚?

二、文字劫

“也许中国文字奥妙太深,中国人也就特别喜欢拿文字说事。一方面文人喜欢做文字游戏,另一方面统治者喜欢通过文人的文字修理文人,弄出不少文字狱。文人们也就对文字又爱又恨,离不开文字,又时刻担心文字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肖仁福就曾戏言:文字准确说汉字,一看就是妖冶的女人,魅力飞扬。视之有形,可娱目;读之有声,可娱耳;品之有意,可娱心。中国又是个娱乐大国,文字有此三娱,读过几句书的文人,也就情有独钟,梦萦魂牵,仿佛心仪的女人一样。自古女人祸水,误国误民;女人样的文字也容易成为祸根,误己误人。再误也误不怕,玩起女人和文字来,依然热情不减。东坡爱玩文字游戏,曾以诗托讽,酿成乌台诗案,被打入大牢,打发到黄州。还不肯长记性,此后又屡犯屡贬,直发到天涯海角。明代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给首长朱元璋呈贺表,本想拍拍马屁,不想朱首长读到‘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立刻由‘光’字想起自己做和尚时的光头,由‘圣’‘则’二字想起‘僧’‘贼’两个谐音字,觉得徐教授别有用心,天威大发,砍了徐马屁的脑袋。清礼部侍郎查嗣庭自恃肚子里有些墨水,在江西做主考官时,以《诗经》‘邦畿千里,维民所止’之句出题考考生,意思是吾国辽阔广大,人民可以自由来去。雍正却没这么想,觉得‘维’字是‘雍’去头,‘止’是‘正’去首,你姓查的小子不是明摆着要砍咱雍正的脑袋吗?先把查考官逮进去,等着砍他的脑袋。还没待雍正动手,查考官便吓死狱中,雍正不解恨,将他戮尸示众了事。清朝还有一个叫徐骏的文官,自视清高,假充斯文,不愿跟群众打成一片。同志们请他洗桑拿泡妞打工作麻将,也不肯参加,待在家里吟诗作赋,好像就他有些文化似的。也不知哪根神经错乱,有天竟写下‘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屁诗,还自鸣得意请人‘雅正’。竟触怒天颜,首长认定这是影射满人没文化,只知乱翻书做样子,不仅砍去姓徐的脑袋,还顺便给了个灭族待遇。”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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