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马旅长……”他一边走着，一边自己念叼着，苦笑了一下。

后来，他才终于弄明白，就连这个空头旅长，也不是马步芳送给他的。提议他当旅长的是骑兵师师长马滔。

对马成义的旅长任命，是马滔在发布命令的最后一刻提出来的。按原编制，骑兵师只编三个旅，旅长都已确定，马成义是马元洲第三旅第九团团长。在发布命令的前一天晚上，师长马滔又把命令拿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一个名字很刺眼，那就是马成义。掐指头算起来，马成义的根基和自己差不多，在马步芳的父亲马麒时代，两个人都是团长；到马步芳的叔父马麟当权时，马成义还稍微朝前走了一步，当过不长时间的副旅长，马滔还在团长的位子上。几个月后，青海的军权被马步芳掌握，他以整编队伍为借口，将马成义又重新降回到了团长的位子上；而马滔则由团长、副旅长、旅长、副师长一路走了上来。这次组建骑兵暂编第一师，马滔又当上了师长，而马成义还是个团长，况且，直接管他的第三旅旅长马元洲不仅比他年轻十岁，而且在他当团长的时候，马元洲还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连长。这么安排，他能服马元洲么？当然，马滔考虑最多的还是：他能服自己么？

马滔觉得，这时候，对马成义需要安抚。

他拿着名单找到马步芳，说：“司令，这名单还要改动一下。”

“咋改动？”

“我觉得马成义在马元洲手下当团长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

“马成义当团长的时候，马元洲是他手下的连长。”

“那又咋的了，罗成是罗成，黄忠是黄忠！”

“司令，这不是在青海，在家门口咋都好说。这次是出关打日本，要动真格的，气不顺了怕是要出乱子……”

“依你说咋办？”

“依我说，发布给他一个旅长。”

“旅长？”马步芳想了一会儿，说，“就给他下个旅长。”

“队伍呢，咋样调拨？”马滔问。

“他不是第九团团长吗？就把第九团的原班人马拉出来给他算了。”马步芳想都没想说。

“人马是不是……”马滔试探着问。

“行了！”马步芳一挥手打断了马滔，说，“给他个旅长的名分就行了！”

就这样，从花石峡出发时，马成义团长变成马成义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