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讨债者摩西 1

摩西!摩西! 作者:沈恒


各种迹象表明,那个正在位子上发愁的梅尼普塔法老与摩西的年龄大概相仿。当年他们在宫中或许彼此认识也未可知。不过对于梅尼普塔法老来说,现在的摩西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此时此刻,梅尼普塔要开始偿还祖先曾经欠下的债了,虽然这个偿还是他从来不愿意进行的。他也许到死都没搞明白:自己的人生和王朝要面临一个不可逆转的轮回——欠下的债就要清偿,作了孽自有回报。

对于以色列人来说,法老及其一家可谓是“债台高筑”。话说周赧王五十九年(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前256年),看到秦国欲吞天下的周天子赧王姬延欲振兴早已颓废不堪的周王室,于是纠集天下诸侯举兵攻秦。战争嘛,自然需要车马粮草,可是羸弱的天朝连战争军费都拿不出。周赧王无奈之下,只好向国内的有钱人大规模融资,发行战争债券,其回报是此次战争的战利品。在虎狼之师的秦军面前,这位天子居然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有胜算——也许他借钱的时候就没打算还(就像埃及的法老以及后世各式各样的暴君那样,他们奴役和屠杀人民的时候可能从来就没想过这罪孽终会有偿还的一天)。结果,函谷关前,秦军仅仅一次冲锋,就把弱小的天子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的周赧王面临着空前的政治和经济危机,其中尤以经济危机为难熬。拿着债券的债权人终日在王宫外吵闹。周赧王无奈,只好躲到高台上图清静——这就是“债台高筑”这个典故的由来。当然,后来的债还是还了:周赧王把传国之宝——九鼎中的几个鼎做成铜币还债了事。

如今,在梅尼普塔法老的眼睛里,摩西实在算是一个难缠的讨债人。不管他个人早年间和摩西的私人感情如何,如今的梅尼普塔法老肯定很讨厌摩西——有谁会喜欢讨债的人呢?从埃及的法老到透支了银行信用卡的现代“卡奴”——可是这债是必须要还的。

面对国家的最高元首,提出一个几百年来以色列人都一直想做但却不敢提出的要求——回家,这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摩西没有激动,他平静地站在法老面前,身边是他的哥哥——亚伦。这一年,亚伦83 岁,摩西80 岁。

摩西请求法老:让我们离开埃及,在旷野里走上三天的距离,到那里去祭祀我们的上帝。

法老不是个大傻瓜——埃及人这样压迫以色列人,现在允许他们离开埃及境界,去祭祀上帝,他们怎么可能再自觉回来?不要说法老,就是山野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法老断然拒绝。

埃及的法老们有一个毛病:即使自己是不学无术的庸碌之徒,也要给自己建造巨大辉煌的宫殿、陵墓。而建造这些“庞然大物”需要大量的秸秆,这些秸秆原先都是埃及法老作为生产资料统一配发的,可如今,愤怒的法老却告诉下面的监工——停止秸秆的发放,但是工作量不变——让以色列人自己去拾捡细碎的秸秆吧。

以色列人因此民怨沸腾。他们惹不起法老,却惹得起摩西和亚伦。抱怨和指责的矛头指向两兄弟,弄得两个满腔热情的白胡子老头既灰心又郁闷。莫非此次摩西又干了一件像当年那样的傻事?摩西此时说不定都有了再次逃回丈人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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