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到京城脚下(3)

悠悠岁月——抹不去的黄金时代 作者:葛高远


我和父亲在伯父家住了半个月,伯父到处托人帮我联系工作,但都没有结果。父亲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事做,奶奶三周年的日子又临近了,便决定先回老家。伯父还要上班,加上还要为我跑事,就跟父亲商量,奶奶三周年就不回去了。伯父给了父亲300元钱,说是操办奶奶的周年。

二伯母的父亲也想回老家,便决定和父亲一起回去。二伯母想让王姥爷在北京再住一段时间,但老人说啥也要走,只好同意了。

父亲和王姥爷走时,我和站伟哥、站敏表哥去送。父亲和王姥爷的行李不多,但是带了一只猫,担心火车上不让带,就用一只纸箱纸装好从外面看不出来。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白猫,很通人性的。是一个黄姓军官家的,他们全家非常喜欢那只猫。在伯父家的半个多月,它的小主人黄晶经常抱着它到伯父家找晓婷姨玩,一来二去,猫和我们也熟了。它很温顺,从不乱跑,主人把它放哪儿,告诉它别动,它就一动也不动在那儿待着。我们逗它时,它总是很友好地冲我们叫上两声。但是第二年小主人黄晶要上学,家里没人喂它,只好把它送人了。

我们把父亲和王姥爷送到了德胜门。他们坐地铁到北京站再坐火车。父亲嘱咐我要听伯父二伯母的话,不要和站伟哥和红英姐们闹矛盾,凡事要多跟伯父商量。

平时我没有多把父亲的嘱咐放在心上,父亲也很少跟我谈过心。但是看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地铁入口处时,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没有事做,白天伯父二伯母上班后,我就在军营里转悠。北京的冬天远比老家冷得多,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早上六点,天不亮刚入伍的新兵就在军营里跑操,他们跑起来脚步不一,噼里啪啦像下饺子,看上去很有意思。中午太阳出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空中传来了飞机马达的轰鸣声,空降兵在进行跳伞训练。我便走出军营,站在机场边上,远远地看跳伞。机场上四五架直升机不停地起降,一批批空降兵登上飞机,升到半空,开始往下跳。初跳时,只见一个个黑点在半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黑点越变越大,离地面越来越近,当离地面还有百十米的时候,我的心忽地悬了起来。忽然,降落伞猛地撑开,一下子把人又拉到半空,然后才慢慢地往下降落。那撑起的伞包犹如一朵朵盛开的伞花,在冬日暖阳的沐浴下伴随着信鸽飞过时撒下清脆的鸽哨声,使人心情豁然开朗,初次离家的那点思乡之情也随之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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