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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一场华丽的人生逆袭(5)

心若淡定,便是优雅 作者:张其姝


梦想让每个人涅槃重生

毛毛虫在历经蜕变之后,终于变成蝴蝶,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它的美丽。

《人力壮士》是潘玉良颇为得意的作品,也广受好评,她描绘了一个肌肉发达的男子正努力搬开一块岩石,而岩石下脆弱的小花得以生存。

这幅作品后来被一位政府官员以1000大洋的天价订购。但在1936年展出时,这幅画却受到了很多误解和攻讦。

有人恶意在画上贴了一张纸条,声称这是“妓女对嫖客的颂歌”。

这对潘玉良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她甚至无从辩驳,因为在世人眼里,她妓女的出身始终无法改变。

在她任教的上海美专,居然有人当着她的面嘲讽:“凤凰死光光,野鸡称霸王。”潘玉良二话不说,扇了对方一记耳光。

这个耳光似乎拉开了一场无声的战役,她要挣脱这封闭的旧社会,她要寻求新生。

如果说,起初这个想法只是萌芽,那么潘夫人的出现让潘玉良下定了决心。一天,正在给学生授课的潘玉良接到潘赞化的电话,说潘家大夫人来了,要见她。

潘赞化的原配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要以为做了留洋的博士,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她要潘玉良给她下跪奉茶。

潘赞化面有难色,看着跟前的两个女人,几度欲言又止。

为了不让这个有恩于自己的男人为难,为了平息这家庭内部的矛盾,潘玉良对着大夫人跪了下去。

虽然她表面选择了臣服,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国内已经呆不下去了。尽管她是留洋归来的教授,是名满天下的画家,却仍然不能避免世人的非议和歧视。

妓女和小妾,无论哪个身份都是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潘玉良注定要背负一生。

她想到了再次出国。

潘赞化尊重她的选择,虽有不舍,但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她,她需要一个更加自由广阔的空间。他再一次送她坐上了加拿大的皇后邮轮。

这一走,潘玉良再也没能踏上故土。

作为一个艺术家,潘玉良无疑是成功的。她先后在瑞士、意大利、希腊和比利时等多国巡回画展,获得了一枚比利时皇家艺术学院的艺术圣诞奖章。她还获得了巴黎大学颁发的多尔利奖。

她迫不及待地写信和潘赞化分享:“今天获巴黎大学多尔利奖,此系授奖时与巴黎市市长留影。赞化兄惠存。”

人在异国他乡,她只能从报纸上零零星星获得祖国的消息,而她和潘赞化的联系也是时断时续。

抗日战争开始了,然后是新中国的成立,接着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潘玉良在欧洲各国辗转,生计艰难,却始终和潘赞化保持通信,给家中汇款。

潘赞化给她写信,介绍解放后建设事业蓬勃发展的情况,希望她能回国,她欣喜不已。慢慢地,他的信却少了,只有只言片语“望善自珍重”,到最后,他长时间地没有了音信。

1958年,“中国画家潘玉良夫人美术作品展览会”在巴黎多尔赛画廊开幕,这一刻,整个西方艺术界沸腾了。潘玉良耗费多年心血,终于实现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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