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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则徐独特的为官之道(6)

走近林则徐 作者:马骏杰


第二种办法是“旁比”,就是把若干下属所描述的同一件事与事实进行对比,从中观察哪些人说了实话,哪些人说了假话。林则徐采用的方法是:每天都与被考察的人进行谈话,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但与每个人谈论的话题基本一样。同时,他偷偷安排一个小官躲在屏风后面,认真记下每一个人所说的话,等谈话结束后,林则徐把记录下来的内容进行对比,判断哪些人是诚实的,哪些人是虚伪的。考察完毕后,林则徐往往要认真地给被考察人写评语,以此作为提拔使用的依据。

第三种办法是“建档”,就是为他所接触的人建立档案。林则徐担任江苏巡抚后,平日就很注意选拔人才。他每次见客都要详细问询生平、技能、嗜好、所结交的豪杰等,让人记录下来,为林则徐专门做记录的人就有四名。林则徐在家中准备了一个大柜子,里面放有十八个箱子,按省存放,遇有求职可以查阅。

第四种办法是“翻旧账”,就是把一些人的优劣之事深深记在脑子中,遇有用人之时,就把“旧账”翻出来看看。有一个例子:有一次,少年时的林则徐与他的同学一起游玩,途中遇到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妇人把手里的一串铜钱撒在了地上,林则徐和同学赶忙帮着拾取。可他的同学故意用脚踩着一枚,等老太太走了之后,捡起来据为己有,林则徐看见后非常鄙视,并深深记住了这位同学这件不光彩的事。后来,他的这位同学进入了官场,但官职比林则徐小得多,请求林则徐提携,但林则徐想起了当年这位同学做的亏心事,认为人的品性是很难改变的,于是便拒绝了这位同学的要求。还有一个例子:1839年1月,林则徐被道光皇帝任命为钦差大臣赴广州禁烟。刚到广州时,他感到人生地不熟,一切“洋务”“夷情”都需要先派出几个心腹之人秘密查访,然后才能做出决策。选谁来完成这一任务呢?林则徐开始把“旧账”翻出来了。在林则徐的“旧账”中,有一个人留给林则徐的印象十分深刻,此人就是安徽怀宁县人士马辰。1838年林则徐任湖广总督时,马辰是林则徐的属下,担任湖南抚标游击,林则徐很赏识他,因为他“素谙武备”,“精力甚强”。可是就在这一年,马辰的家丁私自收受了替班士兵的钱财,马辰因失察被革职,林则徐也因保举马辰失察而受到牵连,被连降四级。林则徐并没有因为自己被降级感到沮丧,而是对马辰被革职感到十分可惜,他始终把这位老将放在心上。这次赴广州禁烟,林则徐首先想到了马辰,并决定支付给马辰盘缠和食宿费用,让他赶往广州,为朝廷效力。林则徐在给道光皇帝的奏折中说:

臣由外任出差,不敢援部院随带司员之例,亦不敢开隔省奏调人员之端。惟初次到粤,人地生疏,一切洋务夷情,不得不先遣一两人密行查访。路过安徽时,知有在籍之已革湖南抚标游击马辰,系怀宁县人,因失察家人私受替班兵丁规钱,经臣在湖广总督任内审明,奏请交部议处,旋议革职回籍。该革员素谙武备,叠经出师川、楚、台湾、湖南,以军功蒙恩赏戴花翎,现年五十五岁,精力甚强,系无职之人,尚可乘便驱使,当令兼程先赴海口,代访夷情。自收缴趸船鸦片以迄毁化竣事,皆任其劳。督臣、提臣皆以为得用,益知其熟悉带兵,故又委赴行营会合剿办。

林则徐的奏请可谓至情至理,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批准。

马辰来到广州后,果然没有辜负林则徐的期望,他对林则徐忠诚不贰,秘密察访烟贩子的情况,为禁烟提供了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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