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总站推荐叶红为拍摄对象。

杜建国在田埂上注意苏玫半天了，别人都不时地往田埂上瞟两眼，就她埋着头插秧，一眼不往他这儿瞧，想给她拍两张照片都没机会。

终于，苏玫直起身来望向叶红，杜建国连着按了几下快门。

“啊！”

黄亚萍突然一声惊叫。

女兵们反应神速，立刻意识到黄亚萍遭遇了水蛇，忽地一下向后散开。

南方的水田里蚂蟥、水蛇肆虐。插秧时总会有人遭遇水蛇。蚂蟥就不算事了，只要下了水田，谁腿上也得叮上几只。

苏玫听到亚萍的喊声，小兔似的掉头就跑。跑出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来扭脸看了眼亚萍。之后，壮着胆子走了回来。

亚萍见苏玫走了回来，立刻一把抓住了她。

“是蛇吗？”苏玫声音直颤，强自镇定。

“是是。”亚萍惊恐万状，死死抓着苏玫。

苏玫紧张地扭过脸找叶红。

长话连的女兵中只有两个人不怕蛇。这里所说的不怕，不是像苏玫似的强撑梁山好汉，留在这里陪绑，而是敢于亲手捉蛇。

这两位女兵，一个是从农村出来的大赵，另一个就是文书叶红。

大赵不怕蛇，是成长环境所致。而叶红不怕蛇则是穿上军装后，逼着自己克服恐惧心理，凭着超常意志做到的。之前，她只在动物园里见过真蛇。

大赵今天没在。叶红来了。

“大海，拿下相机。”

杜建国往赵海那里托付相机，打算过去帮苏玫。不想，赵海鞋都脱了，也准备要下水，正想让杜建国帮忙拿下相机呢。

两个人相互不解其意的工夫，长话连的霍小光下到了水里。

杜建国知道霍小光，霍小光家就在军区大院里。两个人之前见过面，没说过话。

苏玫扭脸找叶红。叶红今天很奇怪，正站在原地瞧着这边，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眼睛既没瞧亚萍，也没看苏玫，而是望向了苏玫身后。目光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这时，苏玫听到身后有人着水走了过来。

“怎么了，是蛇吗？”霍小光问着话来到跟前。

霍小光相貌英俊，性格开朗，长得像个文艺兵。他是一个多月前从野战军调进长话连的。今天本来是跟着一起来插秧的，到了这里，后勤处长看看女兵人手够用，决定今天插秧只用女兵。说是女兵们心细，秧苗能插得齐整。霍小光等男兵就留在了田埂上。听到亚萍惊叫，他脱掉鞋子就赶过来了，裤腿都没来得及挽好，垂在水里湿了半截。

“蛇！蛇！”亚萍求助地望向霍小光。

“在哪儿？”霍小光向水里看看。

“下面！”亚萍指指脚下，扒住霍小光的肩膀，抬起脚来。

霍小光伸过脚去在水里划拉了几下。

“放下脚吧，没有。”霍小光估计黄亚萍是虚惊一场。

几乎与此同时，苏玫只觉得脚心一凉，有东西滑进了脚下。

“跑，跑我这儿来了。”苏玫像是在梦中常出现的那样，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来，吃力地说着，伸手抓住了亚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