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站农场，地处远郊区的蓝湖之畔。

农场三面环湖，空气清新远山遥望；自然环境很美，生活条件极差；蚊虫成群，老鼠结队；没有自来水，厕所简陋吓人。

长话连本次派往农场的两名女兵，一个是苏玫，另一个是齐娟，两人是同批兵。

齐娟是新兵训练快结束时才被送来的。来了没几天，大家就分到了长话连。到长话连后，苏玫分到二分队，齐娟分到三分队。

齐娟是长话连里唯一公开承认，入伍前就交了男朋友，至今还保持着关系的人。在大家眼中有些异类。

说得好听是异类，说得直接点，是当她作风不正派。

齐娟男朋友也是当兵的，空军地勤，在外地。苏玫和齐娟不在同一分队，但在连里总能听到有关齐娟的消息，基本都是负面的。起码是被大家当做负面消息议论的。

如：齐娟和男朋友通信频繁，信中竟用“亲爱的”“吻你”这样的流氓字眼开头、收尾。她男朋友还是党员呢，也这么下流；齐娟把男朋友照片放在上衣口袋里，左兜儿，说离心脏近，真恶心；齐娟在炊事班烧火，兜里藏着个小镜子，没事就偷着掏出来照两眼，蹭蹭脸上的煤灰，臭美！等等。

苏玫和齐娟到农场时，正赶上收割水稻的季节。由于雨季的关系，蓝湖水位上涨，靠近湖边的大片稻田被淹没在湖水中。远远望去能看到星星点点冒出脑尖的稻穗。

淹得深的地方，水稻踪影全无，像是不曾有过稻田。

出工前，农场场长对大家说，淹得太深的稻子收不回来就算了。不太深的，能抢回多少算多少。于是，大家抬着床板、拿着镰刀前往湖边。

放眼望去，稻田与蓝湖浑然一体。

下到田里，水一下子没到胸口。苏玫的手不沾水是不可能了，精心扎起的袖口和裤腿让水一冲，很快就散开了。苏玫全都顾不上了。

床板像小船似的漂在水面上。大家在水里摸索着，抓住把稻穗，挥镰割下，扔上床板。

在湖边没见到秋燕，苏玫向农场的人打听她。不想却没一个人知道。

农场的人说，连队的人来来走走，他们从不问名字。再说农场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是以场长敲钟为号，就是食堂门外挂着的那块锈铁皮。不用集合，也不需要点名。前前后后来过这么多人，他们能叫出名字的没几个。

苏玫奇怪，秋燕来得时间不短了，就是不点名，也不会没人叫过她呀。

后来，有个挺机灵的男兵猛地反应过来，噢了一声，问苏玫：

“你说的是那个破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