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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周英华 我的绘画就是一种表演(5)

画在人心的苦闷上:李宗陶艺术访谈录 作者:李宗陶


问:您父亲当年练功,每天早上要穿硬靠、厚底鞋,单圆场就要跑一百圈。他后来在舞台上的挥洒自如,是有扎实的童子功垫底的。我想问的是,父亲在台上看似随意的即兴挥洒和您如今画画时的那种自由与即兴,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周英华:我在非常年轻的时候画了十来年,从1957年到1968年。我临摹过几乎所有风格的艺术家。这两年半以来,我画了上百件作品,有些技巧和画法已经自动成形。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我有遗忘的能力,我觉得这不是很多人会去谈论的。我每次创作时都会清空记忆,忘掉技法,因为如果记得它,我将会依赖它,那就是工匠式的重复。在这一点上,我与父亲没有不同。

我想说的是,麒派不仅仅是一种表演流派,更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就在我心里面。

问:为什么在谈论您的作品的时候,那些西方评论家(他们真挺能写的,比如“鸡蛋暗示天体”“顶端上色的旧钉子像菌类”)需要借用另一些艺术家的名字,像波拉克、丰塔纳、劳森伯格、施纳贝尔等,来作为理解或进入它们的注脚?

周英华:当每一个新画家出现时,像我经过了50年的中断,观众对作品的了解有限,所以评论家需要给予一些他们相对熟悉的“参照系”。在京剧中是以某某流派来命名的,绘画中也有,常常会提到具体的画家。以后,当我的画作广为人知了,相信评论家就不需要再这样做了。

问:今天提到一些西方画界的朋友给过您一些关于绘画的有益建议,但又滑过去了。能否举两三条给我?

周英华:比如乌尔斯·费舍尔(Urs Fischer,1973年生于瑞士苏黎世,新锐艺术家)告诉我,如何在美术馆办画展。比如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生于1951年,美国当代艺术家及电影导演,曾获金球奖最佳导演奖以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告诉我,艺术家需要百分百地将其生命奉献给艺术。比如Wyatt Khan,他认为柴姆·苏丁(Chaim Soutine,1894—1943,犹太人,法国表现主义画家)是比弗朗西斯·培根更好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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