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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与内堂:共性化的神祇(5)

中国民间造神——内丘神码与民间信仰实践 作者:耿涵


“地藏”神码的图像已经清晰体现了其来源于盂兰盆会与地藏诞辰等法会的事实。“地藏”的五佛冠便是其最重要的辨明特征(图七九)。在前述“南海大士”时的法会仪式中介绍了主法和尚佩戴五佛冠的形貌,它们同由法会仪典《瑜伽焰口施食要集》的核心信仰演化而来。在《要集》中,仪式要求主法和尚结五方结界,请五方佛。五佛冠正是五方佛的表征。

从《要集》中看,法会仪式的主持是观世音菩萨,而度化的主角实际是鬼王“面然”,也就是目连的母亲。《要集》中这样写道:“阿难尊者林闲习定,夜见鬼王,口吐火焰,顶发烟生,身形丑恶,肢节如破车之声。饥火交然,咽喉以针锋之细。见斯怪异,问是何名,答曰面然。”

这种源于印度的盂兰盆会在明清已然成为一种民间意味的宗教仪式,民间已经在思想中自发地将地藏、目连与幽冥世界联系在了一起。从清人郭麐的《七月晦日诗》对这种杂汇式祭祀仪典的揶揄中可以看出当时民间对这一仪式认知的含糊:

万百千灯并一炬,幽幽鬼火青如雨。人间那识那落迦,但闻中有幽冥主。盂兰盆会佛所传,始自弟子目犍连。七月卅日夜镫火,考于彼法无有焉。天能人鬼趣殊别,未卜他生安所适。纷纷翦纸筦库来,阴天纯作金银色。四轮持世地何藏?地藏乃亦称为王。可怜焰摩擅威福,时復銕汁熔其肠。

“天地人鬼”显然在这杂汇般的盂兰盆上会被民间共同祭拜了,从中也可知晓,主法和尚的身份实际代表的是目连和地藏。但这与前述代表观音菩萨行法事的认定并不矛盾,在《瑜伽焰口施食要集》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主法和尚请观世音菩萨附身的赞词:

智慧宏深大辩才,端居波上绝尘埃;祥光烁破千生病,甘露能除万劫灾。翠柳拂开金世界,红莲涌出玉楼台;我今称赞无穷尽,愿向人间应现来。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甘露门开。(执炉恭迎,拈香,众和)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要集》仪典的初衷,目连需要通过观音菩萨的帮助以达到号召各方佛、法、僧前来完成法会的目的。而在作为仪式参与者的广大民众的认知中,观音救苦救难的神格与目连或地藏并无违和,让主法和尚以观音菩萨的身份主持仪式,利用一次大规模的仪式正好可以将天地诸神诸佛尽数拜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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