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记者啊，今晚约你出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李铁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得规规矩矩的字条，递给了依兰。

依兰一脸迷茫地接过那张字条，看了一下，向李铁铮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我前天去探望老局长了，他清醒了一会儿，硬撑着，给我写了这六个字。”李铁铮说这话时，一脸的凝重，咬了一口的白吉馍，也放到了盘子里。

依兰皱着眉头，又仔细地看了一阵那六个字，这才对李铁铮说：“老局长，唉，那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大好人啊！可惜了。他虽说不能说话、不能活动了，但他并没有糊涂啊。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破，你也该明白这六个字里包含着多少信息吧。”

“说实话，‘保重’、‘拜托’，我都明白什么意思，这是老局长对我的叮嘱和期待，但这‘水深’，我就一头雾水了，大记者啊……”

“别‘大记者、大记者’的好不好？听着有点儿挖苦人。以后本姑娘批准你直呼俺的芳名了——不过是就我们俩在场的时候。”

“呵呵……好吧好吧，依兰，你跑卫生口年数也不少了吧？”

“不多，快十年了吧。一入行就扎在这儿了，没动过。”

“那你肯定对牧原医药卫生系统的‘水’究竟有多深了如指掌。真神面前不说假话，在来卫生局报到之前，我连卫生局在哪儿都没上心过。现在突然接了这个差事，还真的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我看过你的‘健康频道’，认定你是绝对能帮我的人，真心希望你能给指点一二啊……”

“大局长今晚这是肉夹馍式的鸿门宴啊。闹了半天，是有事儿求到本姑娘头上了。”

“咱不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好，李局，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心想在卫生系统长期干下去，而且还想干出个样子呢，还是把卫生局当成个跳板，来这里过渡一下呢？”

“给你说实话，我是咋当上卫生局长的，连我都稀里糊涂的。不过，我得服从组织决定不是？你这话，还真把我问住了。说实话，不管卫生系统有多乱，存在多少问题，我还就不怕啃硬骨头，如果上头不再动我，我就铁了心在卫生系统发光发热了。”

“真心话？”

“真心话。你要不信，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依兰没有注意到，李铁铮此时脸上像结了霜一样凝重。

“好啊好啊，干俺这一行的，就喜欢听人讲故事，你说，俺洗耳恭听。”依兰两手托着腮，看样子，是真的要认真听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