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只有杨新立拿着李铁铮办公室的钥匙，天天雷打不动地往窗台上的那两个大烟灰缸里加小米加水。废纸篓的鸟巢里那四只小灰喜鹊，已经跟着两只大灰喜鹊学会飞翔了，终于有一天，它们离开了那个旧巢，飞到了李铁铮办公室窗外的那棵梧桐树上。杨新立把废纸篓清理干净后，又放回了办公台前。

找不到李铁铮，局里的各项工作还得照常运转，吴湘竹于是又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常务副书记、副局长的职责，各科室原本应该由局党委书记、局长签批的各种文件，便又汇集到了吴湘竹的案头上——就像老局长刚发病住院那些天一样。每次人事科、医政科、法监科、中医科，以及办公室、党办室的科长、主任们找她汇报或者请示工作时，吴湘竹那招牌般的微笑，更让人觉得春天般的温暖。事情说完了，吴湘竹还总忘不了笑眯眯地说一句：“我这只是暂时的意见啊，等李局来了，就你所说的问题，我们再议议。我刚才说的，只是暂时性的意见，不代表李局啊……”

迟迟不见李铁铮来局里上班，牧原市卫生局，乃至整个牧原市官场，不知道从谁的口中，传出了“李铁铮挂印辞官”、“李铁铮头一天上班，就领教了卫生系统的厉害，吓得连班都不敢上了”等传言，一时间，整个牧原政界，都知道了这件“奇闻”。

由于依兰的“医鉴榜”影响越来越大，并且有逐渐向市属各医院、各领域渗透的趋势，一开始，各医院的院长们还没当回事，但市第一医院发生了一起民工摔伤致死事件后，他们终于领教到了“医鉴榜”的厉害，而且，这次，连吴湘竹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