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铁铮和依兰一前一后走出“咸阳古渡”包间，准备离开“秦川风月”时，忽然隔着竹帘看见和“咸阳古渡”隔着三个房间的“华清丽影”雅间里，陈晓飞和陈阳阳还在里边没有走。陈晓飞的面前已经摆了七八个空啤酒瓶，陈阳阳正拽着陈晓飞，夺他手里的啤酒杯子呢。

“哎呀，这个陈晓飞，估计又喝大了。”依兰说着，就往“华清丽影”走过去，李铁铮站在原地没动。

“你来干什么？你那位……李……李大局长呢？啊？下一回……下一回你们要来这里幽会，别……别定‘咸阳古渡’，玩儿什么沧桑啊？你们要……要来这里，‘华清丽影’……‘华清丽影’……哈哈哈哈……‘侍儿扶起娇无力’啊……”看来陈晓飞是真喝大了，说话舌头都直了。

“嘁，胡说八道什么啊？瞧你那德性！不理你了！待会儿走的时候，把你那破‘拖拉机’扔这儿吧，别晕晕乎乎地撞了鬼！”依兰跺了跺脚，站在门口没进去。

“我撞鬼？我……今天晚上已经撞……撞……鬼了。”陈晓飞说完，拎起一瓶啤酒，就要往肚子里灌，被陈阳阳一把夺过去，扭头冲依兰很刻薄地说，“红颜祸水，这下我信了。瞧我老舅，醋坛一砸为红颜，可着劲儿喝啦。要不是我玩儿命拦着，早就自个儿把自个儿灌趴下啦！得了得了，你还是赶紧闪人吧。要不然，他可真就变成鬼了。”

依兰没法了，只好扭头走开。

经陈晓飞一闹腾，离开“秦川风月”后走在夜风习习的弯月胡同里，两个人都找不到话说，末了，还是李铁铮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哎，依兰，我咋刚才听陈晓飞喊你‘黛兰’啊？你还有别的名字？”

“嘁，我又不是少数民族，在这牧原市，你听说过有姓‘依’的吗？”

“那你……”

“李大局长，别问了好不好？我正烦着呢！”

李铁铮只好闭了嘴巴，看着依兰找到她的那辆白色“宾利”，钻进去，打开车灯，连招呼都没打，就开走了。

李铁铮原地站着，发了一会儿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也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