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墨尔谨慎地问。

“墨尔？”他和她几乎是同时问出。

他的表情顿时兴奋得像个孩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快步走到墨尔面前，他的双手有力地握着墨尔的肩，说：“墨尔，你现在相信了吗？”

柴然。这个名字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时隔八年，她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真的是你？”墨尔的情绪高涨起来，“你怎么成这样了？我都认不出你了。”八年未见，他已经长成高大的男人，满脸的胡楂让她无法把他与十八岁的清俊少年联系在一起。

墨尔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柴然，是在她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柴然把一个有音乐有舞者的盒子递给墨尔，他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墨尔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柴然就坐进车里跟着父母离开了，去了距离A城数千公里的海滨城市。

那是暗赭红色的音乐盒，打开盒子，有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裙子的女孩在跳单脚芭蕾，她随着音乐一圈圈地转动，音乐婉转，像柴然离开那天的清风，风里夹着桂花坠地的碎裂声。

墨尔被他抱在怀里时肚子发出清晰的咕咕声，她仰头望着他，说：“我好饿，快晕倒了。”

柴然带墨尔去就近的餐馆，点了满桌的食物给她。服务员端了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在墨尔面前，温热的白色雾气萦绕在墨尔脸上，她突然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汤圆？”墨尔的声音里有难掩的惊喜。

“怎么能忘呢？我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比墨妈妈做的更好吃的汤圆了。”柴然掏出藏蓝色的棉质手帕为墨尔擦去眼泪，“傻姑娘，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墨尔破涕为笑，将圆润的汤圆放在嘴里，轻嚼一口，便有清淡的黑芝麻的芬芳溢出。

“对了，你怎么确定网上的那个墨尔就是我？”

“除了你，谁还会取这么怪异的笔名。再者，你的小说，纯粹就是一部回忆录加寻人启事，里面的情节、人物、名字都那么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我当然能确定你就是我认识的墨尔。”

“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墨尔仍是盯着柴然的脸，她不敢相信她曾喜欢的男孩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墨尔一直以为这是场恶作剧，而她今天的出现，就是要拆穿这个在网上叫做“柴”的男子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