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然，你是说，刚刚的电话是开玩笑？怎么会有这样无聊的人？”墨尔打来电话。

“我常常得面对这样的人，因此我开始觉得我也变成无聊的人了，这就是我的工作。”柴然只说了这句话便挂了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墨尔关了收音机，不再去听那些怪异的电话。她忽然明白柴然说到他的工作时的那种无力感。这样的工作，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得生活，要赚钱，就得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接收所有人的压力。那股压力便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直到他无法承受的那一天。

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地板上，是清冷的美好。她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虫鸣的声音从不远的田间传来，还有青蛙的叫声和蚊子在窗外嗡嗡的声音。这里离自然很近，像是远离城市的世外桃源，与喧嚣和尘世隔绝。

客厅里传来肥皂剧的声音，女主角的表演矫揉造作，还有陈词滥调般的对话。妈妈陪着爸爸坐在电视前面，以此打发晚上的时间。虽然不知道爸爸能不能看懂，但他目不转睛的似乎看得很投入，安静不吵闹。

“妈，我从明天起要去一间广告公司上班，可能陪你们的时间要减少了，你一个人能照顾好爸爸吗？”墨尔赤着脚走到客厅，站在妈妈身边。

“我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是你又要多做一份工作，身体受得了吗？”

“我没有问题，你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把我的身体养得棒棒的，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呢。”她捏着拳头向妈妈展示她瘦弱的手臂。

妈妈握紧她的手，裹在手心里，反复揉搓，似要把心里的怜爱都通过双手传递给她。就算她什么也不说，至少也要让墨尔感受到，她的爱一直都在，并没有因为要照顾爸爸而对墨尔有所忽略。

翌日清早，东方刚泛出一抹晕黄的霞光，墨尔便踮着脚起床，在屋子里穿戴整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离开家。在晨光中苏醒的城市有着清寂的美好，她坐上第一班公交车，赶往明晟广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