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帆把桌子上的饭菜一下子横扫到了地上，他红着眼睛，用几乎是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楚清看了片刻，离开了家。

楚清的筹码是准确的，确实，刘帆不舍得和楚清离婚，说大话的时候可以，但是，当离婚这个字眼需要落到实处的时候，他知道他做不到，他也不舍得。他只能拿饭菜出气，他只能把楚清做的饭菜用胳膊扫落在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楚清不理会刘帆的愤怒，即使刘帆走出家门，并且把门用力狠狠关上的时候，楚清也没有抬一下头。

刘帆的遭遇其实在王艳的预料之中。所以，在去医院路上的时候，王艳故意和刘义聊起了这件事情。他不在乎刘义的心情，她只在乎这件事情本身。对于她来说，楚清是不是拿钱在这件悲剧中是最令她有感觉的事情，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和楚清斗，她就浑身都有劲。

王艳问：“你觉得楚清会拿钱买墓地吗？”

刘义转头：“什么意思？”

“楚清会说愿意买墓地，但是也会说自己没钱，反正卡在她手里，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看到刘义在看自己，王艳又说，“我就是楚清肚子里的虫，她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

“她怎么想？”

王艳的语气里有一丝得意，好像自己是一个早就知晓结果的智者：“她一定会告诉刘芸，只要是大嫂拿钱，她就拿！但是我这次就让楚清带头！”

“你这不是难为刘芸吗？”

“谁叫她多事？都出过嫁的闺女了，瞎掺和什么啊？这买墓地的事情啊，张长兰不当家，老三也不当家，咱当家，咱说买就买，说不买就不买，你自己用脚指头算一算，咱们一个月收入多少钱？晓峰马上就考大学，学费多少钱？咱爸已经这样了，埋哪儿不是埋？非得花几万块钱买个墓地？这不是成心给儿女添麻烦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就这脾气，你说我是小人，我也承认，我也想干点崇高伟大的事，但我没钱啊，要是我有钱，我给咱爸买块风水宝地，建造个陵墓，我……”

刘义转身就走，觉得王艳的话简直就是魔咒。

3

得知刘帆游说楚清的结果之后，刘芸决定为弟弟解围。

这事，她必须得管。也就是说，父亲这墓地，必须要买。虽然王文凯希望刘芸不要管这事，但是，她不想让父亲在临终前还要面临一场家庭的战争。

楚清开门，看到刘芸拎着一大包营养品进来，立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是的，对方是来游说的。

楚清的语气不冷不热：“二姐，你怎么来了？”

刘芸没有回答楚清，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问：“眼睛怎么肿了？吵起来了？”

楚清抽泣，抽泣也是一种手段，是以进为退，就想让对方知道，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小夫妻雪上加霜。

刘芸拉着楚清的手坐到沙发上：“楚清，别哭了，都要当妈妈的人了，哭了不好！”

楚清停止了抽泣：“可刘帆说话气人！”

刘芸安慰楚清：“老三这人我最清楚了，他对你，真的是没话说，大嫂对你和老三的感情是既羡慕又嫉妒，咱呀，可不能让她看你的笑话！”

楚清的神情有了变化：“二姐，我知道自己确实不对，在咱爸的寿宴上我说话有点过火，但那是被大嫂逼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啊？现在刘帆问我要钱，但钱真的被我朋友借走了。”

“楚清，你听二姐说，你们家的钱怎么处理，我不管！你这人啊，聪明，二姐也不瞒你，就买墓地这事啊，大嫂在你身上打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