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刚看着刘芸，为刘芸倒了小半杯：“以后咱们的服装店也能长出翅膀来，来……为以后干杯！”

刘芸和顾刚碰杯。

刘芸一饮而尽，之后，突然之间流泪。

顾刚看着刘芸：“怎么了？”

刘芸看着酒杯，笑，眼泪流出来：“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刘帆，真的，刘帆从小就特别乖……从小我就特别疼他，尤其是我妈去世之后，我什么好吃的都让给他，好玩的都留给他，所以，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姐姐，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认为我是对的，他那么信任我……可现在，我居然算计了他，你说，当姐的这样算计弟弟，是不是有点阴险？”

刘芸自己为自己倒酒。

顾刚握住了酒瓶：“别喝了！”

刘芸夺酒瓶，但顾刚握住了刘芸的手：“刘芸！”

刘芸握着酒瓶的手松开：“担心我喝多，是不是？”

“你已经喝多了！”

“顾刚，你说，这人活着要是什么事都不想，什么烦恼都没有，该有多好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可能啊！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不过呢，像你这种活法，也的确是累啊！但话又说回来，这人活着的意义，就在于解决问题……哎，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去乡下我姥姥家，看那猪圈里的猪，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就特别羡慕，真的，我当时就想，我要是一头猪该有多好啊，一点烦恼都没有！可是，我后来一想，当猪也不好，因为……等猪长大了，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

刘芸指着顾刚笑：“顾总……这话像是一个公司老总说的吗？你也不嫌跌份？”

顾刚看刘芸：“笑了？笑了就好！”

刘芸看顾刚：“我发现你挺会开导人！”

“我发现你的悟性也挺高！”

“咱能不能不互相吹捧？！……唉，不说了，还好，我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张姨呢，和你爸越走越近，我爸欠你们家的钱也还了，我也该清静清静了！”

“我爸早就给我说了，这钱，他不要，主要是让张姨安心，我明天就把这钱分别还给你大哥还有刘帆！”

“你要是敢这样做，我跟你翻脸！”

“他们都不容易！”

“我筹钱还你就容易啊？再说，这是我爸欠你爸的，我这个当女儿的，就要完成我爸的遗愿，希望你能成全我！成全我，行吗？”

顾刚点头：“好，我听你的。”

“还有，抓紧把杨羽接回家，只要是杨羽一天不回家，张姨就愧疚一天！”

“可是，我和杨羽……感情已经破裂了！”

“那也得接！”

顾刚看着刘芸，点头。

2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刘芸已经醉了，坐在车里，眼睛闭着，一句话也不说。

顾刚就那么一直开着车，开得很慢，很慢，似乎，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大街上的车流五彩斑斓，他和刘芸就像是两条鱼一样。不停地游动，不停地游动，但是，永远都上不了岸。想到要接杨羽回来，顾刚的郁闷又加深了。

他知道刘芸的意思，如果张长兰要和父亲结婚，那么自己就必须和杨羽和好，否则，老人的这个婚怎么结？

时间缓缓流过。很快，就到了刘芸家的小区内。

停车。

刘芸依旧没有醒来，她坐在顾刚身边，眼睛闭着，头靠着椅背。

顾刚看着刘芸，目光里都是深情。刘芸的脸恬静，秀美，尤其是此刻。

此刻，顾刚抬起手想拍刘芸的肩膀，告诉她到家了，但手快要接触到刘芸的肩膀时，顾刚又把手缩回去。

刘芸猛然醒来：“到家了？”

顾刚点头，问：“还难受吗？”

刘芸一经提醒，难受的感觉突然来临，迅速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

顾刚递给刘芸一瓶水和一张面巾纸。刘芸漱口，擦嘴。

“你说你喝那么多干吗？”

刘芸笑：“舒服多了！”

“我扶着你点吧！你这个样子，走路都走不稳！”

“不用！”

但刘芸走起路来的时候，还是摇摇摆摆的样子。顾刚不时在她身边扶着，唯恐她摔倒。

“顾刚，你知道吗？这是我的人生第一次！”

“第一次喝酒？”

刘芸点头：“嗯，我从来就没有那么开心过，真的，我有一种想飞的感觉！”

刘芸张开双臂，装做要飞的样子，但走路不稳，一个趔趄，倒在了顾刚怀里。

这一个动作被王文凯看得清清楚楚。其实王文凯早就看到刘芸了，母亲刚刚开导了他一阵子，反正就是不能吵架，要和好。他担心刘芸那么晚还没有回来，好心去小区大门口接她，结果，就看见了那个镜头。

“刘芸！”王文凯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刘芸转身，看到了王文凯一脸怒气。

顾刚有一点尴尬，开始解释：“晚上喝了一点酒，刘芸喝多了！”

王文凯从顾刚手里扶过了刘芸：“谢谢你送她回来！”

刘芸醉笑：“你也太客气了吧？不用谢，我和顾刚，快成一家人了！”

顾刚又交代：“刚才她吐了！回到家再给她喝点水！”

王文凯说话冷冷地：“这个我知道，不用你交代！”说完，扶着刘芸就离开了。

这一个晚上，王文凯和以前一样，依旧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但他怎么都睡不着，以前的很多事情被串联起来，串成一幅幅画面，像是放电影似的。现在，观影结束了，他觉得自己得出了一个结论：刘芸和顾刚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正常的范围！

当这个结论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王文凯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