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婕玛说。她出去拿了一瓶绿色的凝胶，轻轻地涂在基林的肩膀上。

“谢谢。”基林说。

“外公和外婆怎么样？”婕玛边挤着凝胶边问。

“老样子，”基林说，“外婆发布命令，外公执行。”

婕玛笑了起来，基林也跟着微笑了一下。

“可怜的外公，”婕玛说，“他娶你外婆的时候一定不能预测未来。”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

“你做什么了？”基林问。

“哦，乱起八糟的事情，”婕玛说，“我买了点东西。”

“我以为我们没钱呢。”

婕玛做了个鬼脸。“我们确实没有。”

“那你怎么还能买东西呢？”

“我们没有很多钱，”婕玛修正道，“但我们还不至于是赤贫。”

“我们至少没钱给我买一件新皮夹克。”基林说。

“是的，没有。”婕玛的脸倏地红了。她不喜欢基林看上的那件黑色带拉链的皮夹克。她告诉女儿那些钱可以派上更好的用场，而不是浪费在这件物无所值的夹克上。但显然那夹克要比她今天买的手提包便宜得多。

“这个假期我会去找个工作。”

“什么工作？”

“我不知道，”基林说，“但我希望自己能有些钱。”

“好啊，”婕玛说，“这是个好主意。”

她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听说婚礼进行得怎么样了吗？”基林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了。

“没有，”婕玛说，“我怎么会听说呢？”

基林又耸了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相信一定很顺利。”婕玛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我猜也是吧。”

“你其实可以去的，”婕玛告诉她，“我不会介意。”

“你会的。”基林反驳道。

婕玛轻轻地笑了一下。“嗯，就算是吧。但我还是不会阻止你去。”

基林咬住了嘴唇。“我不觉得爸爸希望我去。”

“他不是邀请你了吗？”

“那只是出于礼貌，”基林说，“不是因为他真的在意。”

“哦，基林，他当然在意啦。他依然爱你，你知道的。”

基林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至少他表达得不太够。”

婕玛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基林。他对我表达得也不太够。”她抱了抱女儿，小心地避开那些晒伤的部位，“你想待在房间里呢，还是想下楼来坐一会儿？”

“我待在这儿就行了，”基林说，“我还有些事要做。”

“好的。”婕玛冲她笑了笑，走了出去。

基林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这一天真的好怪。而且听到婕玛说大卫很少向她表达爱意也是件很怪的事。那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给她买了无数的东西。她喜欢的一切。

基林揉了揉眼睛。她一直偷偷地期望着有一天父亲会再次回到家里，期望婕玛能意识到他有多爱她，期望他们一家人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他们离婚后，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幻想。

但现在再这样想已经全无意义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奥尔拉把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