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连电视都买不起呢？”大卫问，“婕玛，你应该还不至于穷困潦倒啊。你不能一遇到经济问题就来找我，你知道的。在这一点上我一直是很大方的。”

“你确实如此。”她舔了舔嘴唇，“我很感激你的帮助。”她冲着话筒做了个鬼脸。“可我现在实在是周转不过来。”

“用信用卡啊。”他轻快地说。

“我用不了。”她告诉他。

“为什么？”

“就是用不了，我的刷卡额度满了。”

“你花那么多钱买了些什么啊？”大卫问。

“这不关你的事。”她感到很烦，“我的卡刷爆了，就是这样。”

“好吧，那你的透支额度呢？”他又问。

“大卫，如果我可以用的话我就不会打给你了，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透支额度也满了，是吗？”他简直难以相信。

他又来了，婕玛满心凄凉。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他又要给我上课了，我现在可受不了这个！

“婕玛，真的，”大卫说，“你真的要好好地计划一下你的开支了。以前我总是帮你，可现在我结婚了，我也有自己的责任，不可能每次都帮你付账。如果你一有经济问题就来找我，那你永远也没办法管理自己的收支。你说呢？”

滚吧，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浑蛋，她想。你怎么可以说那个红头发小贱人是你的责任？她难道没有工作吗？

“这么说你是不会借给我了，对吧？”

“这不是我会不会借给你的问题。这是对你好，婕玛。”

“对我来说没有电视是件好事，对吗？”她问。

“你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攒够钱买一台新的了吧？”他说，“现在几百块就可以买一台电视机了。”

“罗南想要一台宽屏幕的。”她说。

大卫笑了。“这孩子以为他是谁啊？”

“他不懂，”她告诉他，“他觉得其他人都有，他也应该也有。”

“哦，那他这次就应该明白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你说呢？别人有的东西他不一定要有。”

“他已经明白了，”婕玛说，“他的家里没有父亲，不是吗？”

大卫沉默了片刻。婕玛感到了他的愤怒。她可以想象出他握紧了拳头，眯起眼睛的样子。

“你这么说简直不能原谅，”他最后说，“婕玛，要离婚的人是你！是你告诉我孩子们没父亲都比有我这样一个父亲好。你决定要一个人照顾他们。你把律师带到了我们家里，想掏光我的每一分钱！所以别这样了，别他妈跟我说罗南没有父亲这样的屁话！”

她咬了咬嘴唇。她并不想激怒他。“我只想说——”

“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卫怒不可遏了，“你想扮作一个可怜的弃妇，艰难地挣扎着生活。”

“我——”

“婕玛，你的生活还真的没那么艰难，是你自己把状况搞得这么糟的！而你现在却不敢确定离婚其实是个错误。”

“本来就不是错误，从来都不是，”婕玛反驳道，“那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也是！”大卫恼怒地挂掉了电话。

婕玛站在走廊里，仰着头靠在墙上。干得漂亮，她对自己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