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如果我会因为我丈夫不停地说他爱我而心烦，那我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她边走过马路边思忖着。

她推开了酒吧的大门。一股烟酒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酒吧里人满为患，吧台前面坐了一排人，其他地方也几乎挤得没处落脚。嗡嗡嘤嘤的谈话声汇集起来，如同喊叫声一般震耳。她寻找着朋友的身影。

“奥尔拉！”艾比在房间的另一头朝她挥了挥手。

她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人太多了，”她对艾比说，“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艾比做了一个鬼脸。“周六晚上，能怎么办呢？”

“至少该有个位置坐啊。”

艾比笑了。“怎么可能！”

“瓦莱莉到了吗？”奥尔拉问，“我没想到你已经到了，我以为我会是第一个。”

“她在那边呢。”艾比朝着一个高个子的黑头发女孩子点了点头，“大家都来了，我们显然得喝一杯！你能想象吗？瓦莱莉已经订婚了！”

“当然可以想象，”奥尔拉说，“我已经订过婚啦！”

“我也不能想象你已经结婚了，”艾比说，“我觉得你简直疯了。”不过她的表情已经说明她在开玩笑了。“你想喝点什么吗？我正要点呢。”

“伏特加就行了。”奥尔拉说。

艾比叫了侍应生。“大卫今晚做什么呢？”她问。

“在家，”奥尔拉，“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太高兴。”

“为什么？”

“他不太希望他在家的时候我出门。”奥尔拉解释说。

“可你几乎从来都不出来，”艾比反对说，“你都已经拒绝我多少次了？”

“那是因为我去见客户，”奥尔拉告诉她，“不一样的。”

“那他经常一个人出去吗？”

“他不怎么和朋友出去，”奥尔拉说，“不过他有时候也会在晚上见客户。”

侍应生端来了饮品。

“干杯。”艾比端起了她的巴卡迪①。

“干杯。”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什么？”

“你见客户，他也见客户，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

“在我们都没客户可见的时候啊！”奥尔拉笑了。

“那每周你们有多少个晚上都不在家啊？”艾比还在追问。

“两三晚吧，”奥尔拉回答说，“不过也不会工作到很晚。我们都是九点前回家。”

“不过至少还有周末时间。”艾比回答。

奥尔拉做了个鬼脸。“也不一定哦，”她说，“周六其实是个见客户的好时间。”

“这算是什么见鬼的工作啊，”艾比说，“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建筑学会的工作不要，要去干这样的活。”

“因为钱啊。”奥尔拉对她说。

“你现在基本上都依靠提成吧？”艾比问。

“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努力工作啊，”奥尔拉说，“不过如果我们销售成功的话，奖金还是相当高的。我现在赚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艾比叹了口气。“代价就是你的个人生活。”

“完全不是这样！”奥尔拉大声反对，“现在所有人的工作都是不定时的，艾比，再也不是朝九晚五那么简单了，即使是建筑学会现在也不能按时下班了。”

“不过我确实能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你出门。”

“跟这个没关系，”奥尔拉笑了，“他是因为怕我被什么人盯上才不想让我出来。”

“不会吧，真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奥尔拉坏笑了一下。

“这是订婚派对，”艾比说，“他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吧。”

“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奥尔拉笑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来吧，艾比，要不要再喝一杯？”

大卫关掉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他已经把文件都修改好了，还浏览了一遍这周做过的事情。这周比上周要强很多。他感觉完全放松下来了。因为近来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客源担心，这样的状况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最近几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这让他突然有种回到正轨的释然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