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雪地情天(2)

假如面具不说谎 作者:张躲躲


遇到他们,虞墨惜实在是太幸运了,因为他们平时是不能随便出来闲逛的。今天结伴出来是因为学校的一位关系很好的教导员调职了,他们请假出来去送行。他们刚刚从车站回来,顺路在城里逛逛,就遇到了自不量力的虞墨惜沿街斗劫匪。后来,章轲风总说:“墨惜,我爱你那份勇敢,又心疼你那份勇敢,所以无论怎样都要保护你。”

他真的是要保护她,所以,从派出所出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一刻未曾松开。另外一个绿军装在帽檐底下假意咳嗽了两声,说:“班长,我们不当电灯泡了啊,别处逛逛去。”

墨惜脸一红,想把手从章轲风的手中拉回来,他却攥得更紧,对那人说:“去吧去吧,算你小子识相,偷我烟抽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三个绿军装结伴离开,章轲风摘下军帽轻轻抹了一下额角的汗珠,转身看住虞墨惜,说:“你想去哪里?”刚毅的眼角眉梢满是柔情。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额角细密的汗珠折射出曼妙的光彩,周身都笼罩着金色的光圈,绿军装红肩章的他在她眼中就像驾着七彩祥云赶来的天兵天将。她的手就在他的掌心里,她再也不想离开他。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说:我跟着你走,去哪里都可以。

他们就那样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七七八八地聊些学校趣闻,从睡懒觉的“九三社团”到抓考勤的“四大名捕”。墨惜像很多女生一样,对军营有无穷无尽的好奇,探秘似的问很多白痴的问题,问他会不会开坦克,又问他学不学跳伞。章轲风就笑,答得比较有分寸,因为涉及保密纪律,不能随便乱讲。墨惜并不介意,依旧听得开心。看得出来,章轲风对军营有无限热爱,他从小就看《小兵张嘎》和《闪闪红星》,拥有一套军装和一把枪是他的梦想。他讲这些的时候神采奕奕,整个人越发精神抖擞。

他问墨惜,为什么会学习建筑设计,和钢筋水泥打交道不累吗。墨惜说:“我的家乡T市曾经被一场大地震夷为平地,我出生记事之后,到处都在打地基建高楼,看着万丈高楼平地起,我觉着特别神奇,自己就迷上了这个。”

提及自己喜爱的专业时,墨惜特别专注,两只眼睛稍稍眯起来,像猫咪。她有两个小酒窝,不是长在脸颊,而是长在嘴角,笑的时候就露出来,特别招人喜欢。她提到高楼的时候总爱把手举得高高的,仿佛等不及下一秒就蹿到楼顶上。章轲风都记得。

他问她,包里究竟有什么,她那样拼命地要抢回来。墨惜说,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很重要,钱包里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那是爸爸妈妈奶奶和她的唯一一张合影,爸爸以前是煤矿的矿工,在她六岁那年在井下遇到事故去世了,全家福是他去世前不久拍的,所以她只能把这张照片随身带着,想爸爸的时候看一眼。

他眼圈微微泛红,心疼地说:“傻丫头,那么珍贵的东西不要随意带在身上啊。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先进,把它翻拍一下,多留几个备份。”稍稍停了停,他又补充道,“记着,没有任何东西比你自己更珍贵,以后不要再做那种傻事了。”对于珍贵的东西,虞墨惜只要唯一,不要备份。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不知怎么走的,他们拐进一个小胡同。很老很旧的胡同,胡同口有铁皮的牌子,用红蓝白的油漆刷着一个个门牌号。里面居然还有一家不起眼的冰激凌小店,那么狭小,那么隐匿,却挂着一个无比诗意的名字:声声慢。

“我们吃冰激凌,好不好?”她像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跑到大冰柜前面,拍着透明的玻璃门,回身笑问章轲风。

“好。”他看得有些痴。

“我要巧克力的,还有杏仁的。”点完又问他,“蓝莓的也想要。可以吗?”

“你想吃多少都可以。”他宠溺地看着她笑。

她那么满足,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由于受了伤,右手缠着很多纱布,她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自哀自怜的神情,反倒笑盈盈说:“先说好,今天是我请你啊,因为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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