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没有夜晚，不喜欢没有星星，不喜欢没有月亮。而且——”卫未挥手驱赶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这儿的蚊子比别处多上百倍！”

丁益赞同地点点头：“嗯，这是个问题。环境卫生不够好，会影响游客。不过，会解决的，我明天就向金森城管理委员会提这件事。”

“我想你还没弄明白，这不是因为杀虫剂喷得太少，而是因为金森城的室外夜灯太多。我到过美国亚利桑那州杜森市，那里夏夜蚊虫很多，是因为那儿的上千组霓虹灯烤死了无数的食蚊益虫。要知道，夜行的昆虫和鸟都会向着光亮飞行。这里的灯比杜森市的灯要多上百倍不止。”

“我知道什么叫环保，不过，这只是一些虫子而已。”

卫未摇头叹息，他知道没什么可再争论下去的了。

“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丁益兴奋地说。他拉着卫未到了长光大厦，上到顶层，进了属于他的一间装潢豪华且视野良好的办公室里，拉开窗帘，关上灯，和卫未在窗前坐下等待。

片刻之后，一个硕大的灯笼缓缓从大厦旁升起，它离地面如此之近，仿佛一个触手可及的人造月亮。强烈的亮光透过落地窗照得办公室里亮如白昼，同时被照得纤毫毕露的是丁益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得意。

紧接着，卫未发现城市上空升起的灯笼不止一个，而是一串，共有二十个，每一个都有篮球场那么大。它们以长光集团的总部长光大厦为圆心呈环形悬浮在大约一百层楼高的空中，将整个城市照得异常明亮。

卫未惊得呆了，半晌合不拢嘴。

丁益兴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些灯笼都是空艇改装成的，里面装的是惰性气体。它跟观景热气球一样可以载人，不过可比热气球漂亮得多。这是一项绝妙的游乐项目！

“这是我的创意，我的杰作！长光开创了不夜城，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卫未瞟了一眼丁益激动得有些扭曲的脸，这才想到在丁长光死后，长光集团的当家人一直是他，毫无疑问今后也会是他。

丁益按下电钮，所有的窗户自动转成开启状态。一阵风猛然袭入，将丁益脖子下的深蓝色领带吹起绕在了他的脖子上。

卫未想起了小可说的蓝色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