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个积极的角度解释。“跟历史有关系。”我说，“这书店开了近一个世纪了。我想它是城里最老的书店——或许是整个西海岸最老的。”

“很让人惊奇。”她说，“相比之下谷歌就像是个婴儿。”这解释了一切：这女孩是谷歌员工。她真是个天才。还有，她的牙齿崩掉一小块，不过很可爱。

“我很喜欢这样的数据。”她说，一边用下巴指指我的手提电脑。“真实世界的数据。老数据。”

这女孩儿充满活力。这就是我交新朋友（女生或是其他的）的主要筛选器。这也是我能得到的最高赞赏。我已经试过很多次，想找出到底是什么点亮了它——是什么特性混在一起而在寒冷、黑暗的宇宙中形成一颗星星。我知道主要是面部——不仅仅是眼睛，也是眉毛、脸颊、嘴和把它们连在一起的微小的肌肉。

凯特的微型肌非常迷人。

她说：“你尝试过制作一个时间数列可视化图吗？”

“还没确定，没有。”实际上我没有，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谷歌，我们为了搜索记录而制作它们。”她说，“这很酷——你会看到一些新点子在世界上闪现，像是小小的流行病。然后一个星期之内就消耗完了。”

听起来很有趣，不过多半是因为我对这个女孩儿很感兴趣。

凯特的手机响亮地“嗖”的一声，她低头瞥了一眼。“哦，”她说，“是我的公交车。”我诅咒这个城市的公共交通系统偶尔还会准时。“我可以给你看我说的时间数列是什么东西。”她大胆地表示，“想找个时间碰头吗？”

还用问？是的，实际上我很愿意。或许我会干脆给她买了那本塔夫提的书，用牛皮纸包了带给她。等等——这怪吗？这是本贵书。或许有低调点的软皮版本。我可以上亚马逊买。那可真蠢，我就在书店工作。（亚马逊邮寄得够快吗？）

凯特还在等着我的回答。“当然。”我尖声说。

她在半影的一张明信片上潦草地写下自己的电子邮箱地址：katpotente@——当然——谷歌旗下的gmail.com。“我把我的折扣券留着改天用。”她说，挥挥她的手机，“回头见。”

她一离开，我就登录查看起我的超目标广告推广活动。我无意间勾了“漂亮”这一栏吗？（还是“单身”？）我能承担得起广告里介绍的吗？用纯市场营销术语来说，这是一次失败：我什么书也没卖出去，不管是贵的还是其他的。实际上，我还损失了一美元，都是因为那张被草草写了邮箱地址的明信片。不过没有理由担心：谷歌已经从我最初的十一美元预算里扣掉了十七美分。作为回报，我得到了一个广告关注——唯一的，完美的广告关注——就在整整二十三分钟之前。之后，深夜一个小时的与世隔绝和吸入木质素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做了两件事。

首先，我给凯特写邮件，问她是否想明天一起吃午餐，正好是个星期六。我可能有时胆小，不过我也相信要趁热打铁。

另外，我用谷歌搜索了“时间数列可视化”，并开始着手为我的模型制作一个新版本，想着这样也许可以用一个原型让她印象深刻。我真的对可以用原型打动的女孩儿很动心。

我打算按时间把借出的书动画化而不是一次性呈现它们。首先，我从日志本上转录了更多的姓名、书名和时间，记录到笔记本电脑上。然后我开始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