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诸葛锦华的表现

汉阳造——汉阳兵工厂(1895-1945) 作者:张隼


诸葛锦华在家里一躺就是半年多。每一天,他都是在焦急、煎熬、怨恨、痛苦、期盼等各种各样的负面情愫当中度过的。

自从和裴元基一道留学回国,他们就在一起打拼,遍尝各种酸甜苦辣。眼下,枪炮厂正值多事之秋,裴元基就是有两双手、两个脑袋,怎么运转得开?他恨不得马上就跳下床,跟裴元基一道并肩战斗。可是,偏偏他不能下床,不仅不能下床,连活动一下也很困难。他实在受不了乱箭穿心般的痛苦,说话变得粗声粗气了,对待夫人的态度也恶劣了。

好在裴云珠理解他,不仅不计较他的态度,反而更加小心地呵护他、照料他。

后来,他能够起床了,也能够下地活动了。夫人用娇小的身躯托着他,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种亏欠感,着实向夫人道了歉,把裴云珠感动得眼泪像一道清泉,停不住地往外流。

裴元基总要抽一点时间来看望他。每一次,大舅子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他就先急切地问开了:“厂子现在运转得怎么样?”

“你还是先安心养好身体再说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裴元基说道。

看着大舅子一脸憔悴的样子,诸葛锦华伤感地说道:“你在厂子里拼死拼活地干,我怎么能安心躺在家里呢?”

裴元基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厂子。我今天来,不仅是为了看望你,也是要告诉你,厂子已经完全恢复了秩序。我再也用不着像前一段时间一样奔忙了。”

诸葛锦华总觉得枪炮厂出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到头来自己躺在床上,却要大舅子去擦屁股,很有些过意不去,就咬着牙,硬让下人把他抬去了厂子。

厂子运行得很平稳。原材料供应由欧阳锦亮一手负责,再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虽说内鬼仍然没有查出,可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汉阳钢材厂正在张之洞的大力主导下,紧锣密鼓地筹建起来。

“汉阳钢材厂的建立,对枪炮厂无疑会是一个福音。我们应该尝试着怎么提高枪炮弹药的产量才对。要不然,汉阳钢材厂一建起来,供应的原材料大大超过我们的需求,我们就显得太无能了。”诸葛锦华终于痊愈了,一正式上班,就向裴元基提议道。

“是的,我曾经设想过跟江南制造总局合作,优势互补,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我们双方的产量。向总督大人汇报过后,得到了总督大人的首肯,却因为江南制造总局一直没有答复,结果不了了之。”

“江南制造总局自恃是大清王朝第一家也是最大的兵工厂,哪里会把我们这个新兴的枪炮厂放在眼里?不过,他们一样有软肋:枪炮与火药制造的关键部门都是外国人在操控,容易受制于人。我们都是毕业于德意志帝国的军火制造行家,各种要害部门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掌控,只要我们注重从内部挖掘潜力。迟早有超越江南制造总局的那一天。”

“从内部挖潜,作用似乎也很有限,还不如一步步地扩大枪炮厂的规模。”

“这倒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诸葛锦华的兴趣高昂起来了:“你想到了怎样扩大枪炮厂的规模吗?”

“当然。”裴元基说道:“把如今的各个生产车间进行重新划分,设立枪械厂、炮厂、炮座厂、弹药厂等各种分厂。不过,真要这样干的话,银子仍然是我们必须面临的一大难关。”

“银子不够,我们可以一步步地实现枪炮厂的扩充计划。”诸葛锦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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